屋内的阴谋正伸了枝蔓,而窗外却有人侧耳倾听,等徐钧徐铭的声音小下去了,那人才一跃而去。他就说了,这三妻四妾看起来是件美事,可背后不知道多少脏污。他们谢家如是,忠顺府徐家也如是。
“公子,我们不是来看簪子的嘛,怎么来他们长房这边了?”明矾压低声音,心里实在疑惑不解。
前日公子画了幅蜻蜓簪子,本打算让他拿去打个簪子给南夕送去。可次日醒来,公子又说图纸不够仔细,得去忠顺府看个究竟。谁知道,来了忠顺府,公子不去徐婉如的见山楼,反而来他们长房这边了。
“你出去吧,”谢石安看了一眼明矾,“出去之后先别回府,直奔城西而去,到了阜成门,再慢慢回府,腰牌可带好了?”
明矾点点头,这太平盛世的,大半夜在路上走,没个腰牌可真不行。公子一早就把镇国公府的腰牌给他收着了,只是让他这么满京城的跑一圈,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明矾是想不明白了。
等明矾走了,谢石安才折回忠顺府的西边。他进府的时候就探过了,徐婉如这两天住了萱园的西厢房,就是她小时候住过的地方。谢石安常来忠顺府,每次上门都去萱园给燕国公主请安,这路一早就走熟了。
因为国师的缘故,能不来忠顺府,谢石安必定不会上门。可前日,他从南夕哪里得知英王关心蜻蜓簪子,而之后,他又听说肃宗给了徐婉如一枚蜻蜓簪子。
这天下,究竟有多少蜻蜓簪子啊,谢石安正觉得无趣,却突然想起前世的旧事来了。他的小妹妹谢飞雪,一向痴恋英王,对英王身边的人事,知道的十分清楚。他就记得,谢飞雪说过,英王的宠妃南夕之所以得宠,就是因为一支蜻蜓簪子。
只是具体如何,当年的谢石安完全没把谢飞雪的话当一回事。可现在这么多人频繁提到蜻蜓簪子,容不得谢石安细想了,会不会,就是徐婉如的这个簪子。又或者,就是肃宗赐下来的这一支。
前世谢石安跟南夕毫无交集,南夕若是有个蜻蜓簪子,也不可能是从他这里得去的赝品。那这事,究竟哪里才是源头,哪里才是结束呢,谢石安好奇心一起,就又来夜访忠顺府了。
自然,谢石安并没有忘记上次的教训,刚从忠顺府出去,就遇上了国师潘知远,吃了一个大亏。
这次来忠顺府,谢石安一早就探过消息,肃宗召了潘知远,晚上正商量太宗诞辰的事情,眼下根本不会出现在忠顺府。
即使国师在忠顺府留了后招,谢石安也安排了明矾引开他的耳目。等明矾绕着半个京城跑下来了,他在忠顺府的事情,估计也早就做好了。
更何况,徐婉如出宫之后,并没有去住她自己的见山楼,反而在燕国公主的西厢住下。谢石安熟门熟路,很快就进了萱园的西厢房。
徐婉如没在西厢房里设下什么陷阱,谢石安进了屋子,一路就到了她的卧室。一进去,就看见妆台上摆了两支簪子。即使夜色深沉,谢石安也认得出来,就是他梦中的七彩蜻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