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时雨送走徐婉如姐弟,没有回自己的书房,反而一转弯,去了姚小夏待客的侧厅。只是,到了侧厅外面,朱时雨却不进去,只在外面寻了白玉说话。
白玉嫁了吴笑,虽然在姚小夏的院子里做着管事娘子,可朱家的人,却拿她当亲人看了。白玉的母亲白嬷嬷,原是姚小夏的乳母,有这么一层关系在,朱时雨一向把白玉当长辈看待。
“白姨,”朱时雨朝侧厅看了一眼,问,“这苏夫人,怎么又来了,前儿刚带她儿子上门,怎么来的如此频繁?”
“哎,说是让夫人帮她参详参详,”白玉低声说,“他们家的二小姐,似乎快要定亲了。”
“二小姐?”朱时雨对苏家的人,倒是比较清楚,“苏落梅?”
“嗯,”白玉点点头,含笑看了一眼朱时雨,“这女儿家的亲事,总比男子要早一些。他们家二小姐,今年也满十六岁了,听说已经有了人选,这会儿大概快要定亲了。等明年会试的结果一出来,他们家就打算喜上加喜呢。”
“哦,”朱时雨听见会试两字,就知道是文人子弟,“可是国子监的什么人,说不定我也认识呢。”
“虽然八字还没一撇,看苏夫人的模样,似乎是十拿九稳了。”白玉的声音越发低了,“听说是国子监祭酒陈大人的孙子。”
“陈奇可?”朱时雨虽然进京的时日不长,可对国子监的人物,倒是十分清楚。所以白玉一提陈祭酒的孙子,他马上就想到陈奇可身上去了。
“嗯,”白玉点点头,笑着说,“这陈公子小时候也常来苏家走动,倒是一表人才,听说文章也做的不错。”
“虽然有匠气,可应付科举,倒是也足够了,”朱时雨随口点评了一句,心里却想起镇国公府的谢三郎了。
最近这谢三郎病了一场,突然又开始热心学业,说是要好好备考了。谢三郎没回来之前,众人还觉得陈奇可不错,可谢三郎一回来,陈奇可顿时变的平平无奇了。
其实,朱时雨倒是觉得,陈奇可的诗文虽然不出彩,可写的策论,颇有几分见解,若是对了考官的眼,说不定来年能出不少风头。
只是,想到这里,朱时雨不禁暗自叹气,他眼下才十四岁,比起徐婉如来,还小了一天。十四岁的年纪,女子已经可以开始定亲了,可在世人眼里,他这样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还只是个孩子。
科举的事情,眼下的朱时雨虽然想去,却也知道不实际。即使十四五岁中了进士,这个年纪他跟同僚也说不上话啊。
白玉倒是没发现朱时雨的这点不高兴,还是说的颇有兴致,毕竟,这天下哪里还有什么比喜结连理更热闹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