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年岁大了,这两日费心费力救治池南,疲了累了回府就躺下睡着,也实属正常。
他作为储君,应当体恤一二。
特别还是池南的救命恩人。
季宽应诺:“臣这便去。”
杜院使实则也想跟着季宽去楼府,故而季宽一退出太永殿出宫,他便也跟着请示道:“如若殿下无事儿,那臣便先告退了。”
“杜院使且等等。”李寿一句话儿把急着要走的杜院使的心神儿给拉了回来。
“殿下请吩咐。”杜院使立住脚。
李寿道:“池南眼下需要杜院使半步不离地守着,楼院判那边自有符丰去问,待符丰回来自也会告知杜院使想要知道的,杜院使无需跟去楼府。”
杜院使顿时有种被戳中心中念头的尴尬感:“殿下说得是,臣便不跟着去了,臣就守在这里,好好看着孟大公子。”
“如此甚好。”李寿也怕孟仁平刚解了毒,身边离了人,会再次出什么意外,“此处虽是东宫,然也并非真的固若金汤。”
“殿下……”
“东宫走水那一夜,孤方真正意识到这一点儿,现今池南出事儿,险些被不知名儿的毒物要了性命,孤也方真正意识到……或许是孤太过心慈手软了。”
杜院使听着李寿说的这番话儿,并未再接话儿。
殿下言语中的心慈手软乃是对谁,他作为东宫的人,自是知晓的,此前他也有感受,也曾想过要向殿下直谏,末了到底没有。
除殿下之外,余下的几位皇子个个都是陛下的骨血,陛下真舍不得下狠手,连殿下都无法,他作为臣子,更是只有听命的份儿。
再着急,那也是干着急。
李寿抬眼,瞥了眼沉默不语的杜院使,目光缓缓又回到孟仁平紧闭双眼的脸上:“故而孤需要杜院使帮孤守好池南,万不能明明已解了毒,却让池南再遭毒手。”
“殿下是觉得毒害孟大公子的人,会在得知孟大公子未毒发之后再次下手?”杜院使越说,便觉得后背发寒。
“赶尽杀绝,素来是他的手段。”李寿话中有话,意有所指地直言出他。
杜院使听着这个他,却分不清楚自家殿下到底是在说哪一位皇子,但有一点儿他必须说:“殿下放心,臣就守在太永殿,就守在此榻前,然臣到底手无缚鸡之力,季统领此刻又不在,只怕……”
“不必担心,孤会把同尘留在这里。”如若不是不能太过显眼惹人注目,李寿其实甚至想把东宫侍卫都给调过来两队,然而这不行。
他封锁池南中毒的消息,本意就是不想让下手之人得知真实的消息,若真大张旗鼓地调来东宫侍卫,岂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但有同尘在,他也是放心的。
听到连御影卫同尘都派出来留在太永殿里,与他一同守着孟仁平,杜院使再不担心了:“殿下英明。”
孟十三一到宫门外,迅速就和长安回到放在御街外的马车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