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在铺好床榻,孟十三披着如黑锻的青丝爬上床榻,平仰躺下,很快进入梦乡。
宝珠吹灭烛火,遂与沧玉蹑手蹑脚退出屋子,也各自歇息去。
与此同时,向凛抱扶着曾重屺走出宝莱楼,坐上提前请庄严立帮忙,就近往车马行雇来一辆马车,主仆俩缓缓回曾府去。
陆罗站在宝莱楼门口,目送着马车慢慢驶远,叹道:“失策了。”
他早听闻过曾重屺不胜酒力,故而才盘算着把人往宝莱楼一约,灌下一壶玉液酿,怎么也得醉了,他好趁着曾重屺醉酒,问问关于孟良辰的事情。
没想到啊,这曾大公子醉是醉了,却任他如何引话,如何询问,就是不开口,反而砰的一声响,直接倒在桌面睡死过去。
啥也没问出来,真是白费宝莱楼的各式招牌了。
“公子,咱们也回去了?”奈舍看着时辰不早,已快人定,公子都出来一整日了,也该回府了。
“回吧。”刚败兴,陆罗这会儿是完全提不起兴致到别的地方逍遥快活了。
奈舍喜盈于色:“诺!”
陆罗主仆俩随着一离开,庄严立招来跑堂问:“都喝光了?”
“一壶两坛,都喝光了!”跑堂刚上楼收拾,看得清清楚楚的。
“曾大公子是醉了,陆二公子倒仍旧清醒得很。”庄严立啧啧有声,“年青人,酒量就是好啊。”
跑堂拆台道:“曾大公子也是年青人,也没见酒量多好,都醉得一塌糊涂了。”
庄严立瞪眼:“你小子姓金啊,跟老白一个德行,专拆人的台扫人的兴!”
“嘿嘿!”跑堂嘻皮笑脸,“小的倒是想姓金,可惜投胎早了,金掌柜的长子今年才及冠,小的都二十有三了。”
庄严立被逗乐了,回想过去岁月,不禁感慨:“没想到老白的长子都有二十了,女儿也有……也有十七了吧?”
“是,十七了。”跑堂点头。
“你小子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庄严立好奇地问道。
“金掌柜一直张罗着给他闺女相看,都相了快有七八个了,都没成。”跑堂一脸我了解我知道我清楚我明白的表情,“挑,太挑了。”
庄严立一掌拍在跑堂脑门上:“挑!我看是你小子太挑了!都知道你自个儿二十有三了,还不赶紧娶妻,整日跟三姑六婆似的,嘴碎!”
“我不是挑,我是没钱,谁愿意嫁给我这穷小二!”跑堂赶紧捂住脑门跑了。
“还犟!楼里就你一个小二啊?别的小二也没见有多少银子,个个都有妻有儿了,就你只会瞎嚷嚷!”庄严立虽自个儿没成家,今至高龄四十多,也没打算成家了,但却甚操心楼里伙计的终生大事儿。
谁成没成亲,他门儿清。
想拿穷来说事儿,门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