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你疯了,这可是你大半个月的工资啊!如果你亏了,那你后半个月去吃猪食?”林晓璐差点拍桌子。
“你难道不相信我的金融能力?”施雨泽喝了口啤酒,“我研究生所选的主要科目是经济学,到时候赚的钱请你们吃饭。”
“'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镇',你们老师没教过你们吗?而且你可得悠着点,炒股可是容易走火入魔的哦!”
“放心吧,晓璐,以我的业务能力去炒股,岂不是屈才了?”施雨泽说着,给林晓璐碗里夹了几片牛肉,“而且,如果我连这点诱惑都抵抗不住,那经侦支队支队长这个位置,我干脆让给你算了。”
“知道就好,”林晓璐吃了口施雨泽夹来的牛肉片,“到时候你身无分文,可别来找我们借钱。”
“到时候如果我身无分文,直接把你卖了不就有钱了?”施雨泽假装一本正经地说道。
“滚!”林晓璐笑骂道,“不过如果真把我卖了,那以本小姐这非凡的气质,不得迷倒万千少年?”
……
原本略带拘谨的氛围瞬间荡然无存,而在推杯换盏间,两人的脸颊也微微泛起了樱花般的粉色。
“雨泽,”林晓璐虽有几分醉意,但她的大脑却无比清醒。因为在她高中时期,就已经是学校的女校霸,就连隔壁技校的一些小混混都望而生畏,过人的酒量也是在那时候练成的,“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瞒着我?”
施雨泽直勾勾地望着她,但表情却似一潭死水般毫无动静,每到这个时候,林晓璐就知道自己的直觉是对的。
“雨泽,从你苏醒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你身上背负着太多说不清的秘密,你这一失忆,星光旅店7月15日那晚的一切详情便毫无征兆地石沉大海,而你身上的那些秘密,会压胯你的。现在你还有我、良忠、延松、程局……你,早就不再是子然独行了。”
话音刚落,施雨泽的大脑似乎沉了沉,又有一些零碎的片段涌入了那片存有许多秘密的禁区,而那熟悉的刺痛感又一次袭来——尽管第一次的手术很成功,大脑中的玻璃片已经切去了大半,但这感觉还是让施雨泽摇摇欲坠。
许久,施雨泽终于缓了缓神,也正望见了林晓璐那张恳切的脸。
“再说吧。”施雨泽拿起了挂在椅背的外套,向前台走去结账,留下了僵在原地,欲哭无泪的林晓璐。
傍晚,嘉宁市监fx狱。
施雨泽冷着脸走向监fx狱大门,立刻就有两名核枪fx实弹的警官拦住了他。而施雨泽丝毫没有将目光放到两人身上,径直从口袋中掏出了写有着市局批准的特别通行证。其中一人拿过去仔细看了看后,立刻恭敬地欠了欠身,随即让出了一条道。
施雨泽目光冷峻,步履如梭地穿梭于各个档案室之间,片刻在一间不起眼的小办公室闪身走了进去。
里面站着典狱fx长和他的助理,见到施雨泽便立刻迎了上来,在他的耳旁低声道:“施警官,虽然您持有市局批准的特别通行证,但我们这也有我们自己的规定,希望您……”
“放心,一定不会让你们为难。”
“感谢施警官的理解。”说着,典狱长望向了一旁深色的单向玻璃,“有什么事直接喊我们,随叫随到。”
施雨泽微微点了点头,典狱fx长和他的助理也离开了讯问室。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施雨泽这才望向了带着手铐,身着囚fx服的中年男子,他的眼神早已暗淡无光,凌乱的头发也差不多遮入了双眼,尽管资料上显示对方只有四十多岁,但这副模样与一个耄耋老人几乎没什么区别。
不知为何,施雨泽对这副面孔,竞产生了几分熟悉之感。
“你就是华毅?”施雨泽坐在了对方对面的桌子上,并翻开了原本就在桌上备好的纸质资料。
这个叫华毅的人点了点头:“您,就是施先生的儿子吧。”
施雨泽凝视着华毅:“我今天来不是为了报仇,也不是为了讨要说法,而是要彻底查清当年的案件真实经过,也希望你能配合。”
“有烟吗?”华毅沙哑道。
施雨泽拿出了一旁架子上的烟和打火机,随即点燃后递给了华毅:“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三年多,但我希望你还是能慎重回答。”
华毅深吸了一口廉价的烟,眉间也稍稍舒展了开来:“施先生,估计是我这辈子所欠最多的人了,当然,您也不例外,而那晚的事,您的一些领导和同事已经问过我不下十遍,而我的回答似乎也只有那样,毕竟那晚我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施警官,如果您想让我去赎罪,只要我能办得到,我一定不会推脱。”
然而施雨泽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那就再说说你当晚的经过。”
三年半前。晚上十点。
昏暗的巷子中,一桌人在高声谈话,桌上的啤酒瓶也早已不计其数,饭菜更是凌乱地散落在了桌上、地上。
若不是老板和老板娘再三强调马上便到打烊的时候了,这帮人估计得喝到三更半夜。但在两人的强硬态度下,这帮人还是带着一身的酒气离开了。
“喂,华哥,你这个样子能开车吗,要不帮你叫辆出租?”
“不用麻烦了,况且这么晚了,也不会有车了,”华毅摆了摆手,“没事,我还没醉成这样,现在交警差不多也该下班了吧!”
“那行吧,华哥,你当心点,到家给哥几个发条信息啊!”
“放心。”华毅带着一身酒气,进了货车驾驶位。
黑夜中,货车稍左右不平地驶进黑暗。
酒意正浓,也令华毅想起了几起前尘往事。
他的上司,他的妻子,他的儿子,他的兄弟……
想起这些,他的嘴角略微朝上勾了勾,而双眼似乎也愈发模糊。
前方,一个黑影正在过马路。而此时华毅的正上方,机动车车道的红灯格外刺眼。他想刹入车,而右脚似乎不受控制,而他的大脑此刻也陷入了一片空白。
“嘭——”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传来,声音虽小,但他似乎感到震耳欲聋。
这时,他的右脚才渐渐能使上力,当货车停在马路旁时,倒地的人早就没了气,鲜血也浸湿了白色的警fx服……
听完华毅的讲述,施雨泽手中翻阅资料的动作也在一瞬间顿住了。
顷刻,他缓缓抬头,再次望向了面色蜡黄的华毅。
“可你的吸fx毒fx史,又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