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孔父将酒桶放好,便纷纷放下心事慢慢靠过去。
当然,他们的心里同样好奇。
因为据这里的村民所说,孔家酒厂的红酒酿是方法,是孔孟提供的。
不管教书写歌,还是填诗治病,孔孟这些方面的能力已经得到大家的认可。
但说到酿酒,还真是第一次。
所以他们也想知道,孔老师的酿酒水平,是否能和其他方面一样精彩绝艳。
孔孟慢慢走过去,正准备打开橡木桶的橡胶塞,冷不防身后一个声音道:
“哟呵,我说村里人今天都去哪儿了?原来在这里憋着。
咦,还有其他人?
老孔,不是我说你,一个破酒厂而已。
随便买点香料兑水卖卖得了,你还真打算搞出第二个拉菲呀?”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孔家酒厂目前最主要的竞争对手,曾经暗中破坏孔父筹备酒厂建造工作的幕后黑手,狗蛋苟先生。
见狗蛋到来,孔家人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这家伙现在出现在这儿,目的就算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特别是孔仁,年轻小伙在知道,上次父亲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筹备酒厂,
就是因为此人从中使坏,才不得不半途而废后,气的他直接就想去找对方拼命。
如果不是被眼疾手快的孔母拉住,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后来孔孟回归,以近乎奇迹的方式将局面扳回来,他才强自按下心中愤怒,一心一意帮助父亲打理酒厂。
没想到酒厂马上就要成功,这家伙竟又出现了,难道是故意找揍吗?
对于孔家人的敌视,狗蛋仿佛视若不见,他哈哈一笑道:
“怎么?不欢迎吗?我今天可是带着,对你们家葡萄酒成功酿制的祝福来的。
你们要是不欢迎,那我可就真的走了。”
“你……”孔仁愤愤的看着对方。
不欢迎三个字,他正准备说出来让对方直接滚蛋。
但现在对方抢先一步,他也只好愤愤的哼了一声,然后扭过头。
孔仁的表现,不远处狗蛋看得一清二楚。
他心中暗暗冷笑。
就这小子,还想和自己斗,简直差得远。
说完,他走到角落处两个村民身边道:“老六老七,听说你们往这里送的免费葡萄最多,那你们可得自求多福了。”
老六老七之所以叫老六老七,是两人有五个堂兄。
但论及血缘关系,他们可是真正的亲兄弟。
和其他人一结婚便兄弟隔墙不同,两人从小到大,哪怕儿子已到结婚的年纪,关系依旧十分要好。
最明显的就是两人承包的土地,都是放在一起耕种的。
俗话说,兄弟齐心,齐力断金。
正是由于这一点,老六老七的家底在孔家村都排的上号。
前几年,孔家通过种植葡萄赚了大钱,其他村民纷纷效仿,这对兄弟也不例外。
到现在,这两人也是孔家村少有的葡萄种植大户。
只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今年的葡萄价格危机,他们所遭受的影响同样很大。
正急得团团转,两人听说狗蛋准备高价收购葡萄,忙第一时间过去表达了自己想出售的意愿。
虽然对方给的价钱依旧不高,但只要能拿到真金白银,损失仍然在两人可承受的范围内。
对此,朴实的二人已经谢天谢地,不敢奢求更多。
结果还没几天,就被孔家老大证明这家伙收购葡萄只是一个骗局。
老实人老实起来是迂腐的,但老实人一旦发怒,反而最为可怕。
面对蒙骗,两兄弟一怒之下,直接推着车子,一分钱不要的将葡萄送到孔家。
这对于空手套白狼的孔家来说自然是好事,但在狗蛋看来,却是赤裸裸的打脸。
自己的主要大客户临阵倒戈,把狗蛋仅剩的那点威望,直接挥洒的一干二净。
对于狗蛋的挑衅,老六老七淡淡抬起头:“自求多福就自求多福,早知道你是那样的人,我们的葡萄就算直接扔进臭水沟,也不会给你。”
“你……”被如此直接呛回来,哪怕狗蛋自诩涵养很好,也忍不住暴跳如雷。
“好好,你钱多,你任性,行了吧!”
说着他转身面向众人道:“各位乡亲,我知道大家现在对我有很大的误解,对此我不想多说什么。
不过有件事,我想还是让大家知情的好。
你们知道,孔家用来酿制葡萄酒的配方,是从哪儿来的吗?”
“这个……”众村民相互对视,然后一脸茫然。
难道酿制葡萄酒还需要配方?
这倒不能怪村民们无知,这两年随着村里种植葡萄的人越来越多,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将吃不完的葡萄酿制成酒。
所以在他们看来,葡萄酒的酿制是非常简单的。
酒厂和自己动手唯一的区别是,能否拿出大量的钱,去建造葡萄酒生产车间。
看到这些人的表情,狗蛋哈哈大笑,然后解释:
“各位,工厂酿制可食用葡萄酒和自己家的土法酿酒,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食品安全。
葡萄在发酵过程中,除了酒精,还会产生甲醇,甲醚等有毒液体。
自己用土法酿制的葡萄酒,因为不需要蒸馏,所以它的有毒液体含量很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酒厂的可食用葡萄酒,则完全不同。
甲醇甲醚等有毒液体,会在蒸流条件下富集,如果不能去除,就成了咱们口中说的假酒。
……”
听完狗蛋的科普,虽然他一句话没说,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语言中的深意:
孔家父子从酒厂建立到现在,所酿制的葡萄酒大概率全是假酒。
也就是说,哪怕这些酒开出来,也是不能放在市场上直接售卖的。
这下所有人直接就慌了,因为按自己和孔家父子的协议,他们想拿到剩余的尾款,并略有盈余,只能等到孔家的葡萄全卖出去再说。
但是现在……
果然,经狗蛋这么一煽动,好几个原本因今天开酒而兴奋的人,脸色直接变得苍白苍白。
如果孔家酒厂真的因狗蛋儿所说,导致一桶酒都没卖出去,他们也会跟着血本无归。
于是有人立刻按捺不住问:“老孔,到底是怎么回事?”
孔父看着对方道:“什么怎么回事?”
“你还在这儿装迷糊。”这次说话的是狗蛋,“我只问你,你用来酿制葡萄酒的方法,是不是你儿子提供给你的?”
孔父坦然的点点头:“当然是我儿子给我的。
以我的水平,可酿不出太高标准的葡萄酒。”
“真的是这样?那你怎么不早说?”
刚才说话那人立刻捶胸顿足,在他看来,这可不是一次小事故,它预示着自己的倾家荡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