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元怔了一会儿,顿然对胡太医笑道,先生行事果然痛快,如是这般,到是省去了蓝某好多事情。那就依先生所言,蓝某这就回去仔细筹划一番了。
胡太医点头说道,下官身在此处,多有不便,这和记药铺与外间的事,就有劳将军了。从长远来看,这董威亦不能留在京城之中,此人既然是夏侯爷之人,不知将军对他作何安排?
蓝元叹道,此人到是位汉子,他对侯爷忠心耿耿,对手下又是视若手足,故侯爷对其信任有加,其手下亦能对其死心塌地,那夜定水桥一役,这董威手下虽是全部伤亡,却未见其手下怯退,可见此人甚得人心。常言道三军易得,一将难求,对这种勇猛且忠心不二之属下,若除此人,侯爷必是不肯。
胡太医点点头说道,下官亦知如此,不过此人因刺杀太傅不成,手下兄弟消亡殆尽,只有他一人苟活世间,故他心里对已逝的兄弟十分惭恨,咬牙只言报仇雪恨。似他这般视死如归,倒是可以略加利用,将军当酌情策划之。
蓝元听胡太医此言笑道,我正有此意。既然这里先生已然明了,那就请先生在此休息。蓝某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办,这里先告辞了。
胡太医随便说道,将军请自便。若是小女有所相求,烦请将军稍施援手,下官这里感激不尽。
蓝元点头说道,这个先生尽管放心。你我既然已达成共识,先生的事,便是蓝某的事。蓝元说完,便与胡太医相别,出了牢舍外边来。
蓝元离开牢舍,带着李昊又回到密室这边。密室之中,董威因伤势渐好,现时吃过早饭,却正盘腿坐在坑上闭目在养神。蓝元进来之后,先是不言站在一旁看着董威。董威知蓝元来到此处,待他调息半晌后,方才徐徐睁开眼睛对蓝元问道,将军一早来过,便将这胡太医与张老板二人先后叫走,却是何道理?
蓝元见董威睁眼说话了,他便先坐在坑上,又伸手掸了掸袍子上的灰尘,说道,有三件事,先说与你知。其一,侯爷传下话来,令我保护这和记药铺的张老板。其二,龙谦命我今天务必带这衙门之中的人去他大将军府外的街道上着便衣加强戒备。其三,侯爷命我将你送出京中。
董威听蓝元说完,不太相信地看向蓝元说道,侯爷要保这张老板?却是为何。
蓝元笑道,侯爷谓你功败垂成,怕太傅与大将军联手报复与他,故侯爷便欲与这韦刺史合作,欲共度难关。
董威笑道,将军此言不必当真,侯爷一向知晓这韦刺史乃是当世豪杰,这闾州之地,乃是鱼米之乡,有民户三百万户,良田亿顷。那韦疾又有子五人,皆雄猛异常,其手下带甲数十万,良将千员,兵强马壮,岂会将侯爷放在眼里。
蓝元静静地听董威说完,然后说道,董老板在此地数日,外间又发生了许多的事,你因不知,便对侯爷有所疑问,便是理所当然。家父对这和记药铺留心多年,知其曾秘密给这韦疾购置军用物资,除一般草药之外,又收购了诸多的硫磺、硝石、皮革与铁渣等物品。便是此番又屯集了大量品质上佳的人参,故蓝某便即刻查抄了这和记药铺,除从中搜出了几百株人参之外,又查到这和记药铺的历年的进出货物的账簿。现时这些账簿便在这北衙的案室里面,只要这账簿落入龙谦之手,并顺此账簿追查下去,想这和记药铺所有的相关人等,俱难逃责罚,这龙谦虽对这韦疾鞭长莫及,可这十年来韦疾在京中所作的全部努力当付诸东流。这和记药铺和朝中各部官员牵扯甚多,千丝万缕,哪一路关系一经查出,便追及到韦疾头。这韦疾虽是一方诸侯,然眼前想必还不能和朝廷一较高下,且这和记药铺每日流水甚大,虽是药铺,可谓之钱庄亦不为过,比若这帐人的人参一项,便价值白银数十万两,这和记药铺其富如此,可见一斑。现时蓝某查抄了这和记药铺,韦疾其京中财源与各路关系,遂成把柄拿握在蓝某的手止。只要侯爷对这韦疾传过话去,料其不敢对侯爷翻脸。
董威听到蓝元这番说来,便叹一口气说道,当年蓝大人尚在林州游历,董某还曾劝侯爷不要与之相见。现在看来,董某亦是鼠目寸光,小瞧蓝将军父子二人了。董某办事不力,害诸多兄弟命丧京师,且又功败垂成,陷侯爷进退两难之地。幸而蓝大人与蓝将军从中周旋,令闾州韦疾与侯爷并力对抗大将军与太傅。如此之下,侯爷当无虞矣!董某再无别忧。为今之时,不知将军可打探来太傅之确切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