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1 / 1)

风飞云扬 作家pEsvgO 2741 字 2023-05-21

蓝元先令董威独处一室,自己来到密室之中。胡太医和张老板见蓝元到来,赶忙起身施礼。蓝元赶紧将胡太医一把搀住,含笑问道,这里环境简陋,家居欠缺,不知胡先生昨晚可休息得好?胡太医笑道,多谢蓝将军关心,下官年轻之时便出身寒微,寒窑破瓦也曾遮过己身,这里与那时相比,便是天上人间,到是住得惯。蓝元笑道,胡先生好胸怀。胡先生愈是这般说,蓝某愈是过意不去。不过这密室虽陋,到是个安静的地方,待蓝某收使一干净房间出来之后,便再请胡先生别处一室。现今还请胡先生不要见过,须是暂且忍耐为好。胡太医见蓝元今天态度十分和蔼,很是意外,但人家既然这般客气,自己也不能托大。便说道,不劳蓝将军费心,下官暂且住这在里便好。待那位董老板身体痊愈,下官便可告辞归家了。蓝元听胡太医这般说法,也是含笑应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胡先生先请坐,我这里先和张老板说些话。胡太医听见,便道了个请字,让在一边。

那边张老板听到蓝元有话要对自己讲,便笑呵呵地向蓝元靠了过来,俯首侧耳作聆听状,接着问蓝元说道,敢请教蓝将军,不知有何吩咐?蓝将军微笑着说道,不敢不敢。张老板京城经营生意多年,场面上有太多过命交情的朋友,昨晚张老板彻夜未归,蓝某的一些同僚一早带话给了蓝某,希望蓝某能对张老板多多优待。这些蓝某的同僚俱是当朝大员,蓝某亦是怠慢不得,谁知为张老板详情的人真是不少,来了一拨又一拨地,少不得蓝某见了一上午的客,竟是不能歇息。张老板听到蓝元这般诉说,亦是心中暗自得意,可他表面不动声色,口中谦卑地说道,蓝将军过誉了,张某乃一介草民,哪里高攀得起这些朝廷大员?只是张某经营草药生意,见者是客,天天与人打交道,少不了应酬,这样一来二去,便多认识了几个熟人。这熟人一多,便生出许多的人情来,这三节两寿地,礼物银子到是花出去不少,实则知心朋友结交不了几个。那些实实在在的朋友,俱是家中有了病人,急需要草药,偏偏这些草药一时难齐,此时便用得上张某了。他们寻到张某,张某少不得紧急处理,运用资源,劳神费力,几番周折,幸而苍天保佑,朋友相托十次到有九次能把差事办得好的。张某在这些朋友危急之时,也是出力帮过忙的,现今张某有难,张某的这帮朋友想是不太放心张某,便想着法子帮帮张某,此事亦原本在情理之中。只是没想到这些朋友心急张某,便无端地打扰了蓝将军府里去了,这里张某便是十分地过意不去。不管怎么说,张某这次到是欠了蓝将军大大的一个人情,张某这里便承诺,若是蓝将军以后用得着张某的地方,一句话差遣过来,张某粉身碎骨,在所不辞。蓝元听到张老板这番慷慨陈情,也只是微微一笑,点头说道,这番看来,张老板难怪生意做得这么大,果然是个神通广大的人。只是蓝某之前对张老板并不熟悉,而且昨晚将张老板带到此处,也无人知晓,但是蓝某想不通是谁透漏出了风声,让这些京城之中的高官个个便认为是蓝某拿了张老板查办?蓝某想了许久,既然张老板对这些人来说如此重要,那蓝某此时便来了兴趣,倒要仔细儿留意张老板来。于是,蓝某为了慎重起见,不得不亲自跑了一趟阁下的和记药铺。说到这,蓝某拿眼盯着张老板,看他作何反应。谁知张老板却是毫不慌张,只是不紧不慢地说道,蓝将军公事公办,原本就该如此。蓝将军现在想是必从在下的和记药铺里回来,不知可有收获?蓝元见张老板不动生色,也是点头称赞,心中暗道这张老板果然是个角色,他接着说道,蓝某过去和记药铺仔细看了看,果然张老板是个遵纪守法的生意人,生意也做得特别大。蓝某让手下的人仔细地盘点了一下和记药铺里的草药,粗略算下来,这和记药铺里的资产足以让张老板成为这京城中的首富,这一点让蓝某羡慕不已。张老板听完蓝某说完这些,不禁莞尔一笑说道,蓝将军说笑了,量和记药铺区区这一点草药,值得什么钱?蓝将军是皇上眼前的人,什么珍奇古玩价值连城之物没有见过?这几间屋子堆放的草药,便是和记药铺二三年的存放,留待慢慢变卖的,去了本钱人工和房租,张某勉强只能混个衣暖足食,哪里谈得上巨富。蓝元见张老板嘴硬,点点头说道,张老板说得果然有道理,若不是蓝某亲眼所见,蓝某也是信了张老板的话,量一小小药铺,能有多大的利润?只是很不幸,蓝某带的人手有乱动东西的习惯,进了和记药铺便是乱翻一气,为此这蓝某属下之人还与贵记的伙计动了手,蓝某为了制止手下之人与药铺里的伙计争执吵闹,不巧就进了和记药铺二楼的一间库房,便在这库房之中看到了这个。说到这,蓝元从身后取出一株上好品质的人参,拿到张老板的眼前。张老板看着眉毛前的这株指头粗细的人参,尺许长的须根像发丝一样耷拉到自己胸膛之间,他的脸色瞬间绿了,口中强硬地对蓝元说道,不知蓝将军随意搜查张某的药铺,是奉了哪部的谕令?蓝元笑道,阁下适才不是说蓝某乃是皇上眼前的人吗?我蓝某要搜查何处,想必也不用在六部打招呼吧?张老板这时方才醒悟,只好细语柔声地说道,蓝将军奉皇命差办,六部自然不能阻拦,但不知蓝将军将张某药铺里的药任意取拿,却是何故?蓝将军现手持这株人参,乃是品质上佳之物,若是蓝将军喜爱有加,张某愿奉送蓝将军。蓝元笑道,张老板果然大方,以现时京城之中的行市,目前这株上好人参,当价值二百余两。张老板开口便以此物送人,若是蓝某此时需用,此刻便欣喜若狂,受宠若惊。这一株便让见者为之称奇,何况蓝某在贵记之库房中发现的与这株上好人参品质相同者,何止百株。张老板听蓝元如此一说,笑道,张某原本做的便是这个营生,区区一药铺,屯一些名贵草药也是常理之中。这举国上下,惟京城之中,人参用量最大,故价格偏高,略有薄利,张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全国各州产量稀少的人参收购进京城,也是急京官之所需,各取两便罢了。蓝元听张老板说得头头是道,也是微微笑道,张老板为人精明,蓝某是自愧不如,比拟不来的。蓝某替张老板算了一笔帐,这区区一株人参,便价值二百余两,这和记药铺所存放人参足足有五六百株之多,如此算来,张老板就凭这些人参,其身价便超十万余两白银。现时太后正在炼制丹药,极缺少这味人参入药,胡太医当知,你不会不知吧?你常在胡太医府里走动,胡太医现为太后炼制丹丸,所需要草药配剂,俱是张老板供应。不想太后配药缺少人参,皇上下命举国收缴,偏偏这时张老板的和记药铺之中却大量屯集人参,不见在市场上销售,却是为何?难不成张老板屯集人参,不为谋利,而是别处有用?张老板听到蓝元说道这里,知道蓝元这番算计和记药铺,不是为自己谋取财物而来,定是另有其它索求。一个人若是算计别人,不是为了金钱,那其它的索求,便可怕深沉得多。想到这,张老板的汗,不觉涔涔地从额头上渗透出下,结成豆粒大的汗滴向脸颊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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