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谦进得宫内,皇帝说道,你不必多言了,适才蓝元已向我复命,大致情况朕已了解。听说昨夜贼人众多,战况残烈,大将军府损失诸多家丁,朕心中亦是哀恸。你回去之后,替我多多问候龙大将军。现时不知你家中之事可都料理妥当?龙谦说道,多谢皇上挂念臣之家父。回皇上,因昨晚府中家丁伤亡惨重,清早便叫了胡太医来到家中,现太医仍在家中对负伤之人进行疗治。臣家中昨夜跟随之人,俱有伤在身,家者余者为照料伤员,亦是人手不够,臣无奈,只得急叫不疑兄从太傅府中调集人手前来家中应对,此事未及禀报皇上,还请皇上恕罪。皇帝皱眉说道,此有何罪?虽是有令在前,未有谕,外人不可轻入大将军府,然众人皆是臣的子民,未有人命不惜而顾令制之理也。然叫不疑作什么?他府中俱是些文弱之人,又手无寸铁,哪能担当护卫之职?一会儿黄凌来了,朕便命他带人过大将军府去,大将军府外的三条街之内,务必尽要严兵把守。现时太傅在你府中如何?龙谦不语。皇帝目视周围之人后,又徐徐说道,太傅现时安危仍未解除,他现居何处,当以秘密处之,朕亦不问,卿亦不可对他人说之,以防不测。龙谦道了诺,说到,谢皇上体恤臣下。我观不疑兄近来身体欠安,臣来宫中之前,已差人去请他过我家中这边,想必此刻他应带了人手朝我家中赶去。他去了我家中之后,当要来宫中请求皇上派人搜捕凶手。他来之后,恳请皇上让不疑兄多多在家中调理一段时间。皇上听龙谦说出此言,哦了一声,问道,想不到不疑竟操劳过度,疲惫如斯?如你所言,不疑来过之后,朕当令他休息半月,不可操劳国事。你且去太后那边吧!想必她老人家应是十分关心太傅安危,你去酌言回之,勿泄了太傅踪迹。卢畏道诺,正要退去,皇帝又说道,你回去告诉大将军,就说朕说的,朕知你体恤家人,昨夜伤亡之人,又俱是你家的老人,常年跟随与你,与你兄弟相称。现今你已年迈,花甲之年又痛失故人,心中悲愤,朕实感同身受。现昨夜伤亡之人,为保太傅,俱是于大夏有大功之人,此等功绩,朕不可不赏赐予以彰显其烈。你速速统计名单,呈报吏‘、礼二部,朕着二部乃以重赏。凡殉职者,以五品军职袭与其子,身前有官职者,再升一品,金银若干。身中创伤者,皆赐黄金铠甲一付,身有官职者,原品阶再加一等,金银若干。龙谦听到皇上赏赐丰厚,连忙再俯身跪下,磕头谢恩,说道,臣下代家你及家中之人叩谢皇上隆恩。皇帝点点头,朝龙谦挥手说道,你且去长寿宫吧,免得太后等得焦急。龙谦起身再谢皇帝,便退出宫外,又朝长寿宫内赶去。
龙谦来到长寿宫内,太后屏退左右,只余他二人,此时太后便问龙谦昨夜之事。龙谦便将昨晚定水桥之事详细地向太后说了出来。太后听到太傅现时匿居家中,连忙口中阿弥陀佛,连称吾儿妙计,如此便好。太后心中宽慰,又对龙谦说道,哀家今天见了常玉将军,问他可拿着了昨晚刺杀太傅之人。常玉将军说道,在定水河畔上下游搜索了好几遍,百余人几乎死亡殆尽,其中只有一二活口,这些活口遭捕之时还有口气,常玉再三用刑拷打,却也没有问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出来。后来这一二活口,熬不过刑罚,午时之后,便先后断了气。现时刑部大牢中,昨晚定水桥边刺杀太傅之人,俱冷冰冰地躺在那里成了尸体。
龙谦听完太后说完此事,便说道,此等宵小之徒,罪有应得。昨晚之事,虽是家中损失惨重,然罪魁祸首,已是擒到。太后大感意外,说道,如此迅速吗?龙谦便又将擒获肖恩之事说了出来,然后又说道,这厮虽是口硬,不说来历,然家父已略知一二,只是不再点破于他。太后问道,大将军怎知此人来历?龙谦笑道,此人与家父往年旧识,还颇有瓜葛,后此人违了军令,因获罪入狱,却不料让他从狱中跑了出去。此人跑出京城之后,浪迹天涯,据说先是到了闾州,后又跑到林州,到林州之后,便在那里停留了下来。没想到十余年之后,他又出现在了京城。说到这里,龙谦便不再言语。太后想了半晌对龙谦说道,这个肖恩,哀家当年也有耳闻,难道他此番前来,是向大将军复仇而来?龙谦笑道,想必如此,只是此人螳臂挡车,不自量力。太后笑道,既是如此,此人这里也追究不出什么,大将军便自己酌情处理此人吧,此人欲伤国之重臣,其罪不小,务必干脆利落,以绝后患。龙谦道了是。太后又笑道,你既已将太傅送回府中,首犯已遭擒拿,为何百般周折,意欲外人皆谓太傅在你府中。龙谦说道,惟恐那伙贼人未一网打尽,若有漏网之鱼,又恐他不甘失败,想铤而走险,再去太傅府行刺。太后点头又问道,你这般谨慎,哀家到是不好说什么了。你适才从皇上那儿来,皇上又有何指示?龙谦便又将皇帝调兵护卫大将军府又重赏昨晚伤亡之人等等对太后说了一遍。太后听后频频点头说道,原是应该的,似龙忠这等忠烈之士,褒奖再多亦不为过。你这里忙了一宵,定是疲倦的很,这里咱娘俩先不说了。你去见过安逸,好快快些回到家中早些歇息吧。你家中还尚有一摊事,都等着你处理应对呢!代哀家问候大将军,逝者已矣,节哀顺变,仔细儿注意休息调养,莫要熬坏了身子。龙谦连称了几个是字,稍顷便辞了太后退后长寿宫向安逸住所走去。
皇帝等龙谦走后,便叫进岑玲和谢禄。皇帝问道,黄凌什么时候来?岑玲说道,要他来有什么用?听说常玉一早便被叫到长寿宫内,适才才从太后那里出来。皇帝不解地看向岑玲。岑玲说道,皇上和蓝元吃着的时候,我不辞辛苦,出宫见着了常玉,常玉那边说,昨夜搜捕贼人,几无活口,他查验过了所有的贼人,发现绝大多数非聋既哑,显然这帮人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既行刺不成,便都结束自己的性命,即使当时被捕不死,亦难以从他们口中问出实情。皇帝说道,然则活着的健全的俘虏呢?不信其间未有不惧死之人。岑玲说道,常玉也说了,确实也有一二活口,捱不过刑罚,开口招了供。皇帝急切问道,都说了些什么?岑玲笑道,他们只说原本都是些亡命天涯之人,经人推荐,俱入了城外四十里的沙子湖里某条船上,此湖里船老板有数条渔船,每船有三十余人,渔船每日出渔,也不打鱼,其实入了湖里深处找个浅滩便是训练。偶尔清早随便从其它的船上收买些鱼回来,隔三差五地卖出一小部分,以此掩人耳目。我刚听到常玉说到这里,便见长寿宫来人请常玉去太后那边一趟。常玉走后,我也便回到宫内。皇帝听完岑玲如此说法,笑嘻嘻地说道,朕便知道卿不会无端生气,离朕而去。不想卿一出宫,就立大功,便让朕知道了这般重大消息。这番不消你说,朕自当重重赏你。岑玲笑道,皇上还是容我想一想才好。金银珠宝之类的,我也见得多了,甚是无趣,也怪腻得慌。这次怎么着也要换个新鲜的法子求皇上的赏赐。皇帝一听,连忙笑道,如此甚好,朕亦需要些新鲜的东西,金银寻常之物,赏来赏去,朕亦感到麻木,毫无快感。皇帝笑罢,又转身对谢禄说道,你这边又有什么事情?谢禄说道,奴才出去问了门前的几个小子,他们说长寿宫的吕公公今天去了刑部一趟。皇帝听完谢禄的话,点了点头,又问了一遍,黄凌什么时候来?谢禄忙道,老奴这就去宫外等候。皇帝示意谢禄速去,自己便不再言语。
这里卢畏出了大将军府,翻身上马,也不带随从,单骑向宫城内跑来。进了宫,觐见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