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威听完胡太医的话,似乎对这个理由很满意。既然胡太医句句在理,愿意交出太傅的去处,且又愿意与自己共同策划大事,相对而言,自己这边少了一个敌人不说,又平白多了一位战友,这样自己这边成功的把握又多了几分,何乐而不为呢?再者,如是和胡太医僵持下去,除了自己的手上多添加几条人命之外,还为自己后边的行动添加了非常大非常多的的麻烦,既然自己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于是就没有不听的道理。想到这,于是董威收了手中的宝剑,笑着对胡太医说道,胡太医分析透彻,句句在理,董某也是思索再三,所谓合则两利,敌则两害,如今既胡太医忠诚合作,态度坚决,不容董某不从。既胡太医愿携手董威共商大事,那董某亦当表明态度,就此不再为难胡府上下人等。然作为条件,还得委屈胡太医和张老板跟从董某暂时移居别处,一则胡府上下人多口杂,于我等不利,二则我等既筹谋大事,当寻一安全寂静之处,从长计议。待董某大事已成,董某当恭送诸位大驾。
张老板皱眉说道,董老板的意思就是不让张某走么?须知胡太医适才已是讲过,只他知道太傅的去处,且并未告知张某。董老板请胡太医去一安静处便可,要张某跟去何用?且张某适才出手搏杀迫于无奈,皆因董老板欲要相害张某,张某出于自卫,不得不先出手。张某只是来府上送药,巧合之下身陷尔等争斗之中,张某不愿意和尔等羼和一起,亦不愿随二位刺杀太傅。董老板既然答应了胡太医,不再伤害胡府上下之人,那就容在下现在告辞。说完话张老板一拱手,便欲打开房门。
董老板冲张老板冷笑道,你适才如若不动手,现在当也是个健全的人,然则刀剑无眼,董某不幸误伤了张老板。今日之事看似与张老板无关,然则张老板的伤还是要调养的,现时全京城最好的跌打医生已被董某带走,现时张老板出得外边,当再也难找到大夫。我想张老板还是跟着我董某的好,毕竟有京城鼎鼎大名的胡太医随身诊断,想必还是安全可靠的得多。
张老板板着脸说道,我张某区区皮外伤,死不了人。且张某技不如人,身上虽是挂彩,心中愧恨尤大于这些皮外伤,皮外伤好治,张某心病难医。容张某无颜和董老板和胡太医厮混一处,还是让我早些去了吧。
董老板不耐烦地扭头冲向张老板说道,张老板的店铺离大将军府太近,如果现在放张老板回家,董某只是担心张老板一时忍耐不住,跑到大将军府告之大将军府的人今晚胡府所发生的事。彼时,大将军府众人倾巢而出,满京城寻找胡太医与董某,彼时董某的处境也就不太好了。再者,张老板并非这胡府之人,不知为何却认为董某会不为难与你?你既不是这胡府的人,想堂而皇之地走出这个房门,依董某看来,也只能是具尸体了。董某劝张老板还是老老实实,不要有别的心思才好。须知这房间之内,计谋深远者,当是胡太医为第一人,董某自愧不如。然则依董某的心计,亦当略胜张老板一筹。你张老板长年厮混于大将军府众人中,于大将军府中所得消息,假谓为胡太医府上送药为名,尽皆转告于胡太医,岂谓董某无知?今日只因看胡太医面,不想为难与你,你且仔细斟酌的好。
听到董老板将自己的老底揭露,张老板老脸按捺不住,顿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地。虽是如此,不擅言语的他,却不知如何反驳咄咄逼人的董老板,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他犹自不服气地,靠在墙壁那里喘息。胡太医见董老板说出张老板太多的行动细节,知其准备充分,不可小觑。另一方面,胡太医心中亦恨张老板办事麻痹大意,处处秘密动作皆被人暗中探知,虚实皆示于人,如何能胜之?他一边想一边也提醒自己不能大意,就连忙忙招手示意张老板忍耐,一这里又对董老板笑道,董老板既早已探清我等来历,亦知胡某口中所言非虚。你我既愿意携手合作,应当摒弃前嫌。董老板既答应放过我胡府上下,那胡某就替张老板做主,我等二人均跟随董老板,一切行动就按董老板的意思来办,董老板以为如何?
董老板听到胡太医开口说出这番话,就哈哈笑道,董某就说胡太医是高人,何时何地均能审时度势,不像某些草包,总在关键时点放任自己。说着话他还拿目光瞧向张老板,眼里充满了讽刺和不屑之意。张老板假装没有听着董老板的话,低头只是不语。胡太医为免张老板尴尬,捂嘴咳嗽一声,对董老板说道,时间不早。为免节外生枝,胡某提醒董老板,还是早些离开我胡府得好。董老板听言,点点头,便向房门走去,欲待开门。
且说胡府千金小凤见其父一大早便被召至大将军府,只道是和平日一样,例行性地为大将军号号脉开几付方子之事。只到午饭时间,她见父亲并未归家,便觉纳闷,就出到外间,找到胡安问了些家常话。此时胡安刚刚从街上采办回来,见小姐询他外间之事,胡安便答小凤说道,小姐当有所不知,只因昨晚发出了天大之事,现在街面上闹得沸沸扬扬,俱在谈论。小凤忙问,外间又发生了什么大事?难不成又有贼寇攻城?胡安说道,那到是没有。只是昨晚定水河边有贼寇侵扰,和就近士兵发生了战斗,战斗之下,贼人势危,便纵火烧起了定水桥,定水桥乃是木桥,沾火就着,火势滚滚,照亮了大半个京城。只因我们这条街离定水桥那边甚远,听不到厮杀之声,也看不到火烧定水桥的火光,到是没有被这声战斗吵到。这士兵与贼寇拼杀搅扰了半夜,到凌晨方结束了战斗。听说定水桥已被全部烧断,河两边的人俱不能过河,也不知真假。不过贼寇终被平息,据说死伤了许多人,也有胆大的清晨起来偷偷沿河观看,发现定水河上漂了许多尸体。小凤听到胡安这番言语,惊道,可知昨夜巡城之人是哪几位将军?与贼寇厮杀的士兵又是哪位将军统领?胡安摇头说道,满大街的人目前也说不清楚,有人说是蓝元蓝将军带的兵正好巡逻到定水桥边,见到贼寇,便上前捕拿,结果双方人员交战一处。也有人说不对,是大将军府的人行至定水桥上,却被贼寇从两头堵在定水桥的中间,然后纵了火,大将军府的人被火烧不过,纷纷跳入水中,贼寇又从岸上追入水下,和大将军府的人厮杀一块,结果全被大将军府上的人消灭了。小凤听到这里,心中已猜出大概,想必父亲一大早去到大将军府上至今未归,不仅仅是为大将军把脉开方那么简单,有可能是因为昨夜的那一场战斗,大将军府之人虽是骁勇善战,奈何贼寇烧了定水桥,大将军府被烧伤甚重,虽是最终惨胜,然众多伤重士兵,均是要及时医疗救治的。想到这里,小凤便交待胡安,你午饭之后,再到街上找下相识可靠的人多方打探一些信息,回来便告诉我。老爷既去了大将军府这半日未归,想必也是和此事有关系。若是依你适才所言,昨晚有贼寇烧了定水桥,那一定有众多的士兵被烧伤,你也要将那些平日里未用的治疗烧伤的药材早些儿翻找出来,以免老爷回到家中就要取用。胡安听到小姐的一番话,连连点头,答应按小姐的吩咐午饭后就立刻照办。小凤交待完后,犹自心神不宁地回到内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