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等人听到胡安大叫,齐齐过来瞧看,走到跟前,却见胡安指着那具尸体的脚上的靴子结结巴巴地说道,就……就是……就是他了。张骠张校尉听到胡安说出此言,对他叱道,莫要胡说,我还未曾掀开尸布,你怎么可能这般笃定此人便是你在家中匿藏之人?胡安听了张骠张校尉之言,慌忙解释道,大人……大人有所不知,这尸体……这人脚上……穿的靴子,乃是小人穿旧了的,……那日在我们家中之时,我见……我见这人衣衫褴褛,……脚上的靴也破烂不堪,……便找了……找了小人的旧靴子给他换上了。张骠张校尉听了胡安的解释,也赶忙上前掀开那个尸体上盖着的白布,尔后又对胡安说道,你再仔细看清楚了,确定此人便是那和记药铺的张老板交予你让你在家中匿藏之人吗?胡安听了张骠张校尉的交待,便又上前端详了那具尸体许久,而后又掀开这具尸体的手臂上有袖子,看了看那尸体手臂上的旧伤。最后胡安来到蓝将军面前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紧张地说道,……回过……禀过将军,小人……可以笃定……笃定这……这具尸体……便是……就是当日那和记药铺的……张老板交予我让……并让我帮之匿藏之人。蓝将军听了胡安的回答,也是点了点头对胡安说道,你可知晓,此人便是那日夜里纵火焚烧定水桥,并带人欲要谋害太傅之奸贼首犯?此人名唤董威,乃是那太平集市上开着一家饽饽店的老板。那日此人在定水桥上欲要杀害太傅不想未曾得手之后,本衙门之中曾到处张榜告示,画形图影,旨在将此人抓捕归案。我等衙门之中虽是多日追捕,对这董威却是索而不得,不料就在今日下午,此人又率领一批牢中囚犯,潜伏到了太平集市之中,欲要再一次对龙大将军和太傅动手,想要谋害太傅与龙大将军,不想被大将军府之众将士和我们衙门中的众侍卫当场击毙。谁能想到董威在谋害太傅不成之后,衙门与城中军士四处追捕之时,他却是被胡太医家人匿藏在自己的府中?而后胡太医家人又和那和记药铺的张老板沆瀣一气,将这董威经过北衙主簿李丰带进了我这堂堂北衙之中?可见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董威被衙门主簿李丰偷偷带入衙门之后,这董威又伙同那和记药铺的张老板杀害了主簿李丰,而后又趁衙门人手在外,衙门之中不备之际,又打开衙门大牢,将大牢之中的那众逆党陈朝一伙死忠分子放出。于是这众乌合之众结帮成群,又打开武库,盗了兵器,而后又夺取战马逃出了我这北衙之中,最后这一伙乌合之众结成马队冲到了太平集市之中想谋害龙大将军和太傅二人。不想龙将军早已有备,提前在太平集市两侧布下了天罗地网,那大将军府之人皆是勇敢善战之人,虽是陪了府内的龙五爷的性命,终究是和衙门之中的侍卫连手将这一群临时凑成的乌合之众一网打尽,斩尽杀绝。说到这里,胡安你可知罪?仅仅因为你贪图那和记药铺的张老板送给你的一些人参,你便似猪油蒙了心不计后果,斗胆将那元凶董威匿藏在你的府里,却让自己的主人胡太医浑然不觉,白白为了你这冥顽不灵是非不分贪图钱财的凶奴搭上了一家子的性命。想那胡太医一世精明,为人仁厚本分,怎么家中蓄养了你这么一头蠢驴似的家奴?到头来还让自己的身家性命葬送在你这家奴手中?蓝将军说到这里之时,再去看那胡安,发现胡安已是倒地多时,昏厥了过去。蓝将军见胡安已是被惊吓到半死,只得命了属下将其带回了牢舍之中。属下将这瘫痪不醒的胡安拖回牢舍之后,又在他脸上泼了冷水,好容易才将他唤醒了过来。这胡安悠悠醒来之后,精神萎靡不振,垂头丧气,无论属下再对其如何发问,他俱是置之不理。属下见这胡安在知晓后果严重之后,神志模糊,难以回答问题,只得作罢,当晚将他留在牢舍之中,属下等人便先回家休息,欲待明天再问。
待话说到这里,李昊也是轻声叹了一口气。龙谦见李昊略显疲倦,也是笑道,不想李校尉昨夜审问犯人,繁忙如斯,想是昨夜审问那胡安到了很晚,回家之后也未曾睡好,今日又起了大早赶来向本将禀告,真是难为辛苦李校尉了。李校尉不必着急,事情已到这步,余下的事情慢慢办来便是,事情的因果已是知晓,那胡安又关在大牢之中,不必这么急于一时便出结果。
李昊听了龙谦之言,只得摇摇头苦笑道,将军有所不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乃是属下分内之事,属下何辞辛劳?这忙碌公务,乃是小事,怕就怕这忙着忙着,却又中间出错,一旦中间有错,事情便又起了变化,那属下原本计划好的事便化作泡影。既然计划行不通,可属下等人却又无计可施,又不敢贸然行事,当下之际真正是让属下等人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
龙谦听到李昊说到这里,突然语焉不详,搪搪塞塞,知其所办之事中途必然出了什么变故,便问他衙门出了何事。
李昊听到龙谦相问,又是一阵长叹,而后对龙谦说到,属下今日一早回到衙门之后,便又要提审胡安,不想派了二人去牢舍之中提那胡安之时,见那胡安却是卧倒在牢舍的地面之上,唤之久久不应,也不起身。属下派去的二人发现此人蹊跷,便急急进了牢中察看之下,发现这胡安已是断气多时,尸体已然冰凉。于是这二人赶忙过来向属下汇报。属下听了这二人之言后,也是大为吃惊,赶忙跟随着二人来到了牢舍之中,发现那胡安果然死在地上多时,且脸色发青,嘴唇泛紫,七窍有血似是身中巨毒而亡。属下见了这胡安昨晚之时还好端端地在这牢舍之中卧着,不想今早之时便诡异地身中巨毒,倒在这牢舍的地上面亡,其事太过荒唐,便连忙讯问昨晚值守之人昨夜深夜之时是否留意这胡安牢舍之中可曾有不妥之处。不想昨日因大战过后,诸位兄弟归衙之后尽皆辛苦至极,故昨日晚间之时,蓝将军将所有负伤在身之人尽皆放归回家休息,再加上龙将军之前已是抽调了两队人马去了别外公干,衙门之中本就人手短缺,故昨晚衙门之中只留有极少人手值守在大牢之中。且那大牢之中的各个牢舍大家,均被那董威劫狱之时,破坏严重,尚未来得及修补,故昨夜大牢之中虽是有人值守,但值守之人只有一人且位于大牢大门之处看守,又因位置重要,不敢撤离,所以并没进来这牢舍之中察看。另外昨晚这胡安被拖回牢舍之后,自属下离开衙门归家之后这看守之人便再没有见过有人进来看过胡安,故这胡安是何时死亡的,这看守之人并不知晓。属下见这大牢之中的看守之人也不知晓那胡安是如何毒发身亡,左右寻思无计,只得禀告蓝将军,请蓝将军来定夺接下来该如何行事。蓝将军在听了属下的汇报之后,听到那胡安已是死亡在牢舍之中,大为恼火,一边责怪属下办事不力,一边叫了仵作去牢舍之中验那胡安的尸身,细查那胡安的具体死因,一边又命属下过来大将军府这边向龙将军如实汇过情况,并来向龙将军请罪。属下确实准备不够充分,对其突必事件应变不足,对胡安在牢舍之中猝然死亡负有不可推卸之责任,还请将军责罚,以惩后戒。
这李昊说完之后,又连忙起身垂首,脱下头盔夹在腰间,欲聆听龙谦的指正与教诲。
龙谦听完了李昊之言,平静地看着李昊问道,昨晚是谁守在那大牢大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