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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飞云扬 作家pEsvgO 2828 字 2023-09-07

潘原说完话,便双手平伸两侧,等待张讯上前搜身。张讯听潘原如此要求,虽平日觉得他行事怪涎,却又清高自许,目中无人,但今日之况,主动让人与他接触肢体,甚是讶异,不便轻举妄动,便拿眼看向蓝元。蓝元见潘原如此行事,先是一阵大笑,然后说道,潘兄弟莫要误会本将的意思,本将军之意,虽是大家俱有嫌疑,但总有公正之人行公平之事,当下仓库之人若是无关,总有自证清白之法。本将军适才听张主簿乃发坚定之言,料定张主簿非举止轻薄摇摆不定之人,先前既是张主簿作证潘兄弟一直跟随我等才进入这仓库的,本将军自不会再疑潘兄弟。不想潘原听了蓝元所言,竟然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对蓝元说到,将军虽然考虑周全,但只一点未曾虑到,若是潘某与张主簿私下交结,假意相互自证,不知将军将作何解?张讯听到这里,不觉对潘原说道,潘兄弟勿要意气用事,蓝将军乃是我等上司,今日李主簿猝死库中,朝廷追查下来,我等皆难逃罪责。眼下此处蓝将军职位最高,我等当以将军命令行事,不可擅自顶撞,躲闪支吾。蓝将军即使当下行事有所不顾下属颜面,乃是公事公办,也是局势使然,须知眼前当快速找出杀害李主簿之凶犯,才是最要紧之事。潘原听了张讯所言,转头向他说道,张公所言极是,这番便是兄弟的不是了。适才蓝将军的言,需要我等一一自证清白,我因首先在仓库之中发现李主簿之身,若排除我等之嫌疑,舍我其谁?然则今日潘原惟信张公一人,还请张公莫嫌弃潘原贱躯龌龊,还请对我搜上一搜,好早些还我清白。张讯听了潘原的话后,也只能摇了摇头说道,潘兄真正犟脾气,蓝将军既已说了不需要再搜,潘兄何必坚持?潘原听了张讯的话,只是平伸双手,微笑等待,坚持不变自己的主意。这边胡太医见蓝元变了脸色,慌忙上前对张讯笑道,既是潘大人一再强求,不如张大人就勉为其难,搜上一搜,也好早些了了潘大人的心愿。张讯闻说,也是长叹一声,只得上前几步,抱拳对潘原说道,失礼了。潘原微笑点头示意他开始。张讯再不言语,只得上下其手,对潘原上下仔细搜索了一番,只搜出几枚铜子与一碳笔和纸张,遂一一呈过来让蓝元过目。蓝元见此不语,一旁的胡太医笑道,张大人何必当真,这些寻常之物,拿出来让我们看作甚?还是快些还了潘大人才是正紧。张讯听言,便赶紧将这些物件交到潘原的手上,口中不停地念叨,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潘原听张讯口中念叨,反而笑出声来,安慰讯说道,有劳张主助潘某洗脱嫌疑,眼下我料再无什么罪名可污我清白了吧?张讯听言,连忙说道,潘兄弟说得哪里话?大伙儿也都走个过场,若是上面追究下来,我等也好有个说辞。一旁的蓝元此时笑道,张主簿言之有理,本将军乃是北衙副管,今天北衙仓库重地,乃发生了如此离奇的命案,本将军又正好在场,当然责任重大。若是龙将军稍后追究下来,本将军也要有个交待才好。既然潘兄弟如此配好,本将军感激不尽,只希望其余各位大人,看在同僚的份上,积极主动配合本将军调查此事,须早早自证清白才好。眼下此仓库之内,惟本将军与胡先生和张主簿同随多时,又有潘兄弟自证清白,只要其余数人,再相互佐证一下,我等当可以排除此次杀害李主簿之凶手当无内贼之可能。

不料潘原听到蓝元说出此话,扭头对他说道,将军此言差矣,以卑职看来,仓库之中的每一人若是不一一搜索下来,何来洗脱嫌疑之说?适才胡太医所言,李主簿乃是被一利刃所伤,将军要在这仓库之中定是要搜出这把利刃出来才好。搜完了我等若干人等,还须搜查这仓库之中每一个角落,俱要找出凶器才好。说到这里,潘原停顿了一下,他拿眼瞧了瞧蓝元的腰间,然后徐徐说道,我等俱是文职,不谙舞刀弄枪,将军常年带兵,定知这李主簿背后之创伤,乃是何种兵器所伤,是刀呢还是匕首,抑或是剑?

看到潘原咄咄逼人,一旁的胡太医上前劝道,适才老夫所言,乃指这李主簿后背是创伤,乃是利刃所伤,未必是剑……胡太医说道这里,不想潘原立即反驳道,正如胡先生所言,李主簿后背之致命伤也未必不是剑器所伤,而且以李主簿之后背创伤面来看,利器必薄而窄,乃和剑器所刺之创伤十分吻合,且凶手一击致命,以潘某看来,恰似一功夫高手方可使出。再者以凶手刺杀李主簿后背之后来看,凶手并没对李主簿再行杀招,说明凶手非常自信,极度相信自己能够一击致命,勿须再行补杀,以这种情况看来,凶手经验当是十分老到,就如胡先生所言之多年的屠夫屠猪一样,一刀割断猪颈部的大血管,勿多用一刀。若以以上两点来看,潘某猜测,这杀害李主簿之人,极大可能乃是军中之人,因为杀人不似杀猪,毕竟同类相残,需要承担极其强大的心理压力,这一点是屠夫万万比拟不了的。再者军人常年征战,对攻击敌人的要害十分要求稳、准、狠,且对敌人充满了仇恨,故敌人虽是同类,但杀之却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故军人久而久之便对杀人之事,变得麻木不仁,稀松平常,这样才会拥有在复杂的局面之下极度平静的内心。我等皆是文职,俱是手无缚鸡之力,虽有利器,却也未必举得起来,即便使了蛮力,拿了凶器,虽有杀人之心,却也内心痛苦纠结万分,必不能如此从容冷静,出手又快又准又狠,能不击要人性命。所以……说到这里,潘原又扭头看向一旁面色铁青的蓝元,然后又徐徐说道,因此以卑职看来,此仓库之中,惟将军常年行伍之中,又曾奋战京城内外,剪除逆贼,当下如查凶手,是否先请自证清白,也好为卑职我等立一榜样,才好仿效一二……张讯站在一旁,先时闻听潘原细细说来几日案情事,先是连连点头称道,心中暗暗钦佩潘原学识渊博,对案情分析的丝丝入扣,合情合理,正欲喝彩,却又听到潘原忽然话锋一转,转而质疑蓝元,连忙出声喝止道,大胆潘原,怎可质疑上司,对将军无礼?蓝将军乃是立有殊勋之人,一心为国为君,体恤军民,岂可有杀害下属之理?吾素知汝奇学博闻,所行非同常人,故平时对汝所行荒诞之举,皆不计较。尔不可因适才将军所为,乃心生芥蒂,后而结怨恨之心,借题发挥,欲置将军于为难之中。

一旁站立不语的蓝元,此时脸色凝重,牙关紧叩,左手紧握腰间悬挂之剑。稍顷,只见他转而将手掌在剑柄之上摩挲多时,忽然仰天大笑,笑声久久不绝。吓得一旁的胡讯与潘原俱是变了脸色,谓之彼怒不可遏,必要大发雷霆,心中不免瑟瑟发抖,肝颤不已。不想蓝元笑罢,点头默然多时,后乃徐徐自胯上解下宝剑,一边又说道,此剑乃皇上所赐,不可轻亵。说罢恭恭敬敬地将解下来的宝剑放在一旁货架的上层,然后蓝元又慢慢解下颔下的系的带子,再双手扶冠,小心地取了下来,再放在货架的中层。做好这些,蓝元轻弹着衣服对潘原说道,潘兄弟所言极是,为官者乃百民之率,当以德服人,若以官大一级便仗势欺人,则本将军将与市侩之徒何异?君等必疑,本将军自站在这里,尔等尽可放心搜寻,必要让本将军释了嫌疑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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