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元笑道,龙将军行事一向不拘泥于常规,这次想来亦是如此。观龙将军这些时日以来胸有成竹的状态,想必龙将军对太傅安危一事早就有备无患,故卑职也没有多问。
太后听了蓝元的话后也是徐徐点头说道,应逊如此,想来是必有他自己的想法,哀家也就不多作打听。太傅一事暂且不提,你适才说那和记药铺的张老板有意屯集人参一事,可是察有实据?
蓝元听到太后问到人参一事,忙回答道,回太后,据卑职对这这和记药铺搜查而得看来,这和记药铺确实是经营异常,单从他库里搜查而得他贮藏的人参一项来算,竟足足有一百余株之多,且株株品质上佳,不亚于宫里所有之千年人参。其它各种珍稀药材,不一而足,还未曾一一分类,统计份量。想来这太后调制丹药一事,举国全知,所本丹药需要一人参入伍,这也是人尽皆知,何这和记药铺的张老板竟如此胆大包天,在自己的库房之中屯集了如此之多的上好人参,却是是屯集惜售,有意抬高市价,使京城市面上的人参一株普通品相,竟也卖到上百两纹银,而且有价无货,胡太医为此曾高价在京城及全国求购,竟然购而未得,可见这和记药铺的张老板手眼通天,竟有如此大的神通,使其这小小的一爿药铺,却藏有百株人参,可见其罪大恶极,手段之非常。因卑职这两天里除这和记药铺之事之外,还受龙将军的差遣,每日在京中各处巡查,故还未曾提审这和记药铺的张老板。但依卑职看来,这和记药铺屯集各种药材一事,非同寻常,想来必有许多未明之事,需要一一查来。
太后听了蓝元说完,也是嗯了一声,沉思一会再对蓝元说道,如你所说,这和记药铺的张老板确实该死,他在明知哀家调制丹药情况之下,竟然私藏人参,屯而不售,逼迫哀家高价向全国收购,虽是哀家全国内药高价收买人参,却还是收效甚微,所得人参不但品质欠佳,而且数量极少。不想这区区一家药铺,竟能有比哀家更大的力量,他竟然能轻而易举地收购到上百株如此品质上佳的人参。哀家到是十分好奇,这小小的和记药铺的张老板是如何做到的?蓝将军此次能查倒这和记药铺,果然功劳不小,也是为朝廷立了大大一功。你可回头告诉应逊一声,就说哀家要你暂且放下手中其它之事,全力侦办这和记药铺屯集各种稀有药材之事。另外哀家问你,着你全力查办这和记药铺屯集各种稀有药材一事,十日查办清楚,需要细细将情况告知本宫,你可能办到?
蓝元听到太后令他十日之内侦办这和记药铺屯集人参一事,立即表态说道,卑职全力以赴,绝不辜负太后对卑职的期望。十日之内,卑职定当将这和记药铺是如何屯集各种稀有药材,这药铺之张老板又是如何私藏人参惜售之事,原原本本地向太后详细汇报。
太后听了蓝元所言,也是嗯了一声,过一会儿又对蓝元问道,听说汝父蓝瑛这些年全国各处游历,颇是过了几年的神仙日子?
蓝元听到太后如此相问,赶忙回答道,回太后,家父自那年辞了内阁之职之后,这些年一直在各州游荡,确实经历了不少奔波劳累之苦,却也增长了更多的见识,对其年轻之时所犯之错,均有了深刻的认知和反省。近年来家父因身体原因,染有小疾,故于近日返回京城家中,现时只在家中卧床调养,深居简出,不问世事。卑职每日公务完毕归家之后,每每与父闲来谈论,家父尝谓世事无常,身在病症之下,只想苟延残年,与卑职以叙天伦,人生再无他求,且家父时时提起当年先皇对他的提携之恩,又反复嘱咐卑职,务必全心全意忠于皇上与太后,凡举必国事在前,家事在后,行事不可因私废公,有损国家,而负皇上栽培之恩。
太后听了蓝元此言,也是长叹一声,尔后说道,想当年汝父在内阁之时,先皇甚是看重,尝谓之哀家称汝父才能可为宰辅之列。先皇驾崩之时,皇帝登基,因年龄尚小,先帝托孤之时,亦有汝父。不想后来这余贼弄权,擅改朝纲,权柄渐渐皆归余贼一人,以致群臣之心涣散,莫与之相抗衡,余贼朝堂之上每有一言,群臣只有附议之声,并无反对之言,惟汝父蓝瑛,不惧余贼淫威,俟察余贼行有损国家之事,每每能仗义直言,直指余贼痛处。汝父其为甚为余贼所厌,而日渐恶之,后终寻一衅,将汝父从内阁之中,谪除朝野之外。汝父彼时年轻气盛,不服余贼之论,遂弃官而去,从此远离京城,向各州游历而去。近些年来,汝父游历之时,风餐露宿想来是必不可少,所受苦难亦是哀家所想象可知。既是汝父因疾而归至家中,你可向令尊传达哀家之意:哀家知他近日归京,现时在家调养身体。哀家因身体孱弱,不便出宫,也就不去府上叨扰他休息了。待他痊愈之后,可速来宫中与哀家相见。哀家到是想与汝父见上一见,看看分别的这些年来,这蓝瑛可还是昔年那般风采照人。
蓝元听到太后说的这番话,连忙再次下跪对太后泣道,不想家父离开朝堂多时,在风烛残年之时自外间归来,尚得太后对其念念不忘,对其昔年旧事,一一道来,如数家珍。想我蓝氏一门,自家父少年之时便得有先帝赏识并委以重,后在皇上登基之前,先帝又破格提家父为顾命大臣,及家父受余贼诬陷,不得已面辞官游历四方。而家父虽是被余贼逼为荆棘之间,可卑职却受皇恩浩荡,被皇帝委为心腹,使卑职寸功未立而能封侯荫子。及余贼新除,家父以年迈之躯,苟活之下而有幸得已返回京城,又以垂暮之年,仍能得到太后如此眷爱提携,何其幸也?皇家对我蓝氏一门恩宠太甚,想我蓝氏父子,虽是肝脑涂地,竭尽所能终不能报皇恩之万一,卑职每每想来,实是惶恐不胜,战战兢兢。
太后听了蓝元这一番地表白衷心,也是笑道,蓝将军不必太过自谦。汝父当年也是为我大夏家国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哀家身为国母,岂能因余贼播难之时而对汝父所行之不公平的待遇不加以拨正?且汝之功劳,前者拱卫京畿之时,自不用多说,国家对汝之伟绩而授之爵位,乃是实至名归,蓝将军自不用谦让。这里说到汝父,哀家自在宫中时时恭迎他的大驾。然亦须汝父以身体要紧,先治好疾病,身体调养正常,再来宫中与哀家相见不迟,且勿操之过急,时时挂念进宫与哀家相见而误了治疗身体。
蓝元听到太后此言,亦是连忙回答道,太后提醒的是,卑职归家之后,便依太后之言,一字不落地转告家父,必令其遵从太后懿旨,调养身体要紧。待家父身体康复之后,卑职定与家父一道,再来宫中给太后请安。
太后听了蓝元之言,也是笑道,如此甚好。如无别的事情,你既可速速回去办理这和记药铺之中屯集药材之事。对了,说到这和记药铺,哀家且问你,你是如何打算处置这百余株人参?
蓝元听了太后问其人参之事,便斟酌地说道,回太后,卑职打算先回到衙门,请胡先生暂时不要归太医院述职,也不必先回家中,只可现时便在这衙门之中助卑职查办这和记药铺一案。这一来可令胡先生自剖清白,证明其与这和记药铺并无瓜葛,亦无袒护这和记药铺张老板一事。这二来以胡先生的职业地位,正可专业地助北衙将这和记药铺之中查抄而来的各种药材一一辨识真伪,记录下来,登记造册,而后当知这和记药铺内其全部经营行为流水库存和其库内账簿是否实录。毕竟,以胡先生的专业性而言,这些药草的归档工作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还有这价值最高的上百株品质上佳的人参,因胡先生主管着为太后调制丹药的重任,眼下这胡先生所为太后调制的丹药因缺少人参入伍而不得已暂停下来,既然现时有了人参,那这些人参就由胡先生全部保管,当是再妥当不过了。尔后胡先生再启动为太后调制丹药之事,因有人参在手,便也方便快捷许多。不知太后以为卑职这样打算,可有何不当之处,若是卑职有虑之不周之处,还请太后恕罪,并一一向卑职明示,也能让卑职速速能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