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学子却是兴奋起来。
“学生思虑再三,《数学初解》依旧不够完善,仍旧徘徊在术了层面,正如勾三股四弦五。”说着,白野走下台,捡了块石子,开始在地上画图。
“勾三股四弦五之间究竟有何关联?”
白野用毕达哥拉斯的演绎法证明a2+b2=c2。
华夏对于数学,力学,天文学上,甚至是相对论的发现都要远远早于西方。
牛顿的贡献是因为发现地心引力么?显然不是,而是将力学体系化,公式化。
这种思维方式,恰恰正是这个几千年古文明所欠缺的,却又是发展自然科学所必备的特质。
林松孙起了兴趣,来到白野身边细看推演过程,“倒是和《九章算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白野扔掉石子,手指在衣服上捻了捻,“不错,无论是教授又或是求学,结果反而是次要的,重点应是过程,如何得到答案。”
林松孙轻抚胡须,“老夫明白了,长风这是要开宗立派啊。”
“林师过誉了,求学最忌知其然而不知其所然,此事,就劳烦诸位了。”白野再行一礼。
一众学子激动莫名,著书立说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所有读书人的梦想。
没有好的思想体系,再多的四大发明也无济于事。
就说改变战争形态的火药。
白野看过《武经总要》,用上面记载的配比制作的火器,威力及其感人,甚至比不上现代的烟花。
同样是黑火药,爆炸威力要相差数倍甚至数十倍。
这个时代的黑火药只是将木炭,硫磺和硝混合,配比也是五花八门,不耐储藏运输,易受潮,杂质多,威力小。
十七世纪开始,西方产生近代科学,尤其是物理,化学,机械工程学的进步,有了黑火药的最佳配比,也就是硫磺1%,木炭15%,硝75%。
1825年,歇夫列里提出了黑火药的最佳化学方程式,得到最完美的配比,硝7484%,硫1184%,炭1132%。
第一次鸦片战争时期,清军用英国人留下的火药发射火炮,不仅射程更远,威力更大,甚至直接出现炸膛的现象。
这就是经验论和方法论本质上的区别。
白野之所以暂时不发展火器,也是这方面原因,基础太差。
如今的大宋根本无法满足材料的要求,工业的要求以及铁质的要求。
即使是现代,能够独立思考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大多数人都没有形成逻辑体系,故而显得人云亦云。
碎片化的信息并不仅仅是现代才有的,就如同人们看书时的望文生义。
同样一句话,单独拿出来和结合上下文看,又是两个意思。
出了书院,白野漫步在庄子上,陈总管有句话很美,真正的强者,愿意以弱者的自由为边界。
白野伸了个懒腰,有些自嘲,“咱这是不是也能算能者多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