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距绍兴府治所约莫15里,放到现代,也就是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而现在,却需要整整一天
马车正常行驶速度也就每小时15~2里,每个时辰还要停下来休息恢复马的脚力。
马车软垫之上,白野再次栓q这个时代,定下“论减震的必要性”的研究课题
“怎么停下了?”
“回阿郎话,前方有一队骑军。”陈六如实答道。
“靠边让行吧,稍作休整。”
白野从马车中钻出,狠狠的舒展着筋骨,浑身噼里啪啦一阵乱响,难以言喻的舒泰。
望向迎面的队伍,约莫五十骑,人人着甲,不疾不徐的往杭州方向行进,为首的壮汉方脸无须,广额疏眉,大小眼,样貌并不出众。
那人只居高临下瞥了眼白野。
白野便觉着有些压抑,仿佛眼前是头择人而噬的猛兽,不由的屏住呼吸,甚至都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待那一队人走远,白野方才长出一口气,好似自言自语,
“我大宋竟有如此雄军?”
“距此地最近的应是韩相公的行营前护军。”陈六比较关注这些,自然多有了解。
韩世忠?应该不是,年纪对不上,白野再次深深的望了眼远去的一队骑兵,回身上了马车,
“继续赶路吧。”
却说这一队骑军,正是岳飞所属。
因为淮中大捷,赵构决议銮驾北移,自然需要一员大将护驾,至于为什么不用更近的韩世忠与刘光世,也是无奈之举。
这俩货似有那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势同水火,却又都是从龙之臣,喊谁来都不好,故此,才有了岳飞的这趟差事。
岳飞行至杭州,甫一住下,政事堂吏胥便来到馆驿,说今晚,张,秦,沈,三位相公要为岳太尉接风洗尘。
傍晚,岳飞来到政事堂,张浚,沈与求是老熟人了,秦桧却是第一次相见,右相张浚特地将岳飞引到秦桧面前做了介绍。
两人虽然不识,但相互间久已知名。
秦桧先道,
“岳太尉复襄阳,平洞庭,收复商,虢,下官如雷贯耳。”
岳飞淡淡说道,
“秦相公立阻割让三镇,面对强虏亦存赵氏,下官亦仰慕的紧那。”
于是入席,张浚面南而坐,两侧是秦桧和沈与求,岳飞坐在张浚的对面。
这种宴会就是礼节性的,三位宰执各自斟了半盏素酒,岳飞要了一盅清水,张浚,沈与求都知道岳飞滴酒不沾,也没有多劝,倒是秦桧很是惊讶。
秦桧并不知岳飞滴酒不沾,见岳飞接了一盅清水,感叹说道,
“岳太尉出身行伍,居然忌酒?实在少见那。”
席间,岳飞问道,
“此次,招下官前来,不知有何计议啊?”
几名宰执也不知道圣上这是何意,只是觉得圣上如此恩宠岳飞,让他们惊奇。
张浚道,
“銮驾不日移往建康,官家命太尉护从,这是对太尉的器重。”
沈与求说,
“岳太尉勇猛善战,官家多次赞誉。”
秦桧跟着说,
“岳太尉,这可是莫大的荣幸啊。”
岳飞以为此次前来是商议军情,见是护驾,心中热情不免低落几分。
沈与求道,
“岳太尉一举从伪齐手中夺取近万匹战马,实在是可喜可贺。”
岳飞的行营后护军在长水夺马,已在邸报刊出,国人尽知。
张浚问了后护军骑兵组建的情况,
“后护军不愧为我朝劲旅,岳太尉练就的马军,除战马体力稍逊于虏人外,将士骑技之精,射击之准,丝毫不亚于虏人。”
沈与求道,
“剪灭伪齐后,势必要与虏人对阵,有了后护军的马军,我朝将不再畏惧虏人。”
说起军事,岳飞的热情又高涨起来,颇为骄傲的说道,
“后护军有两支骑军,一支为背嵬军,一支为游奕军,对敌时,背嵬军正面主攻,游奕军出击侧后。”
闻言,张浚便对秦桧说,
“今岁购得的战马和锻造的战甲,一如去岁,半数拨掉给行营后护军。”
秦桧连忙说道,
“下官一定照办。”
岳飞更是激动起来了,举起盛满清水的酒盅,
“岳飞以一盏清水感谢各位相公对行营后护军的关照。”
白野哪里能想到那夯土官道上遇见的便是岳武穆,亥时三刻,方才到达府衙。
此时正下了马车不停的揉着屁股,总觉着浑身哪哪都不舒服,好似跟人打了一架。
“郎君可算到了,让相公好等!”伶俐的门房赶忙过来牵引马车,同时另有下人入内禀报。
途中已命白乙快马先行,本意是告知一声,第二日再去拜会,谁知,白乙回来却说,先生会在府衙等候。
“兄长,兄长!你怎的这般慢,再不来,我都要睡下了!”
却是那赵汾哒哒哒的小跑而来,后面提着灯笼的下人直呼慢些,慢些。
“呵呵,兄长坐不得船,马车,属实是慢了些,快带我去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