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赵鼎未听清白野的最后一句话,便直接将白野留宿了,最开心的莫过于陈六。
自家郎君求得名师,还尤为看中,加上郎君的才能,日后定是出将入相。
将白野背到赵府客房后,就赶忙带走酒楼的小厮,生怕赵鼎反悔似的。
待赵鼎回到房中,见裴氏已然在等候,似有所顾虑,随即开口问道,
“夫人有何难言之隐?你我夫妻多年,有何不可言说?”
裴氏咬咬牙,
“夫君觉得,长风与颖儿,可算良配?”
赵鼎闻言,若有所思,还是摇摇头,
“现在谈论为时尚早,再者,长风比颖儿还要小3岁,此事若想成,还需长风先开口,不然,外头只说是为夫以权压人,毕竟颖儿她,哎”
“名声,名声!难道颖儿的终生还不如你的名声?”裴氏急了。
“哎,先让他们多相处吧,长风重情,若真能成,想来也算是个好归宿,就寝吧,明日还要面圣。”赵鼎使出拖字诀。
他倒并不是顾忌自己的名声,而是赵婉自己过不去那道坎。
裴氏见夫君松口,便也不再强说。
第二天一早,赵鼎便把辞职的奏章当面交给了赵构。
赵构读完奏章问道,
“卿乃朕的股肱啊,怎么可以轻言去就?”
赵鼎躬身回道,
“臣愚钝昏昧,虑事肤浅,张浚富有韬略且意气风发,臣去,张浚正好大展宏图。”
近些日子,赵构也处于矛盾之中,此次伪齐来犯,赵鼎主张回军江南,别移銮驾,几近误国,该当责罚。
但细细一想,赵鼎也是一片忠荩,何况,他任相以来治世勤俭,为人贤良。
他建议推排经界,亲赴田野丈量田亩,重订税赋标准,深入乡里清点人丁,阅查各路,府,州,县民赋簿籍。
至于省废州县,牵扯到数以百计的官吏,赵鼎竟一一做的波澜不惊,赵构决议挽留赵鼎。
“赵卿无须妄自菲薄,自卿辅政以来,宵衣旰食,多有勋劳,请辞一事,过些时日再说吧。”
“哎,不不不,微臣去意已决,乞陛下恩准。”赵鼎行揖拜礼。
“卿如此决绝,这是为何呀!”
此时赵构的声音里已经有了几许苍凉。
赵鼎起身答道,
“臣不愿忝列朝堂,耽误国事。”
赵构沉默,想起三年灭伪齐的钦定国策,在兵事上,赵鼎趋于保守,张浚独相有利于军政统一。
“哈~~好吧。”沉默了许久,赵构终于点头。
“既然赵卿主意已定,朕便不辜负赵卿的心意了。”
“呵呵,谢陛下”赵鼎顿首。
赵构又说道,
“至于赵卿的去处,朕已经想好了,就留在绍兴府。”
“啊,不,陛下,臣愿意屏迹山林。”
赵构一挥手,断然说道,
“赵卿休再推辞,朕日后还有用卿之处。”
“谢陛下!”赵鼎再顿首,随即告退。
出了行在所,赵鼎忽的觉着轻松许多,似那阳光都暖了几分。
赵府客房。
“嗯~~~”白野迷迷糊糊的醒来,撑了个腰,又呻吟两声,前世酒精过敏也就算了,好歹也能灌两瓶啤酒。
这一世倒好,哪怕是米酒醪糟,一口便倒
观察了一下周遭,确定不是在自己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准备给先生请安去。
出了房门,便听到幽幽的笛声传来,白野不通古曲,毕竟相隔近千年,对于音乐的审美还是有所差别的。
顺着笛声走去,便瞧见凉亭中一位妙龄女子,白衣胜雪,微挑的柳眉似蹙非蹙,丹凤眼似喜非喜。
边吹奏着竹笛,边随着音律轻轻舞动。
白野突然就理解了,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究竟是何等绝色。
“噗通!”
却是看的太入神,没留意,一脚踩空掉进了池子里。
亭中女子的笛声也随之一断,闻声望去,却是一青袍男子落入水中,轻启薄唇,
“长风这是何故?”语气淡淡,不亲近亦不疏远。
“见过师姐,有,有些热。”索性池子不深,白野站直身子,一张脸憋的通红,还是规矩行礼,强行解释。
“小寒已过,有些热?长风倒是好体魄!”赵颖的嘴角微微翘起,母亲说的这个师弟还真是有趣。
此时的白野尴尬的都能用脚抠出个三室两厅,奈何屋漏偏逢连夜雨,裴氏不知从哪里转了出来。
“长风在池子里作甚,这天寒地冻的,莫染了风寒,还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