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掌柜!宁掌柜在吗?”
绣娘独自来到民报,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家中的钱都用来买了布料,如意姐姐原本也没什么积蓄,可一连十几日下来,成衣还没有做出来。
自家姑娘说是要强也好,说是面皮薄也罢,硬是没去找恩公。
虽说城外每天都会发米,受灾之人每天有大半斤,可是像她们这些女子,又做不了多少活。
日子一天寒过一日,油啊,盐啊,冬衣啊,都是花销。
现在家中根本就买不起成炭,只能去城外捡些枯枝,若是买,一天的用量也得十几文呢。
宁计得到小伙计的通报,从后堂转了出来,他现在身上的担子也不轻,高低承包着一个项目呢。
见着绣娘,和气的说道,“小娘子怎么来了?只你一人?东家不在。”
绣娘摇摇头,泪眼莹莹,“婢子知晓恩公诸事繁忙,可是可是”
断断续续之下,宁计才晓得前因后果。
原本吧,苦一些也没什么,本就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之人,咬咬牙总能挺过去。
可是,谁也没想到,白野画的衣服样式看着好似简单,做起来会如此麻烦,仅是一条袖子,姑娘可能就要缝上两三天。
眼瞧着当铺的期限就要到了,若是明日不去赎,可能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宁计听完,一拍脑门,“哎呀,自家是真该死。”绕到柜台后面,摸出一个钱袋,里面装着些散碎银子,约莫2两上下。
“你瞧,东家早就已经将钱给了自家,只是最近有些忙,自家忘了给薛家娘子送去,走走走,是哪家当铺,有劳绣娘带我过去。”
能出来独当一面的人,都是经过白甲的精挑细选,自家东主本就是不拘小节的性子,这种事忘了再正常不过。
这种锅,自然是由下属来背,何况,宁计还觉着这本就是自己失职。
因为白野曾经提过一句,对于她们主仆俩稍微照看一些,当初光顾着调查背景,再加上建采石场和水泥厂,一时间给忙忘了。
绣娘将信将疑,恩公真的事先就交代了?可是手中的钱袋子却是货真价实。
宁计跟着绣娘来到当铺,那当铺掌柜连忙迎了上来。
原来,这家当铺也在民报上投过广告,当铺的柜台很高,这是一种心理暗示,方便压价,那掌柜的下来,躬着身子,“哟,宁掌柜怎么来了?若是喜欢什么物件,派个小厮过来招呼一声,自家给您送去便是,还辛苦亲自跑这一趟。”
民报的实力不仅仅只在其遍及全国的影响力,但凡有些实力的商家背后,都有官府人员的身影。
明面上民报的主人是位女子,还有着正七品的官身,实际上,其背后真正站着的不仅是白野,还有当今左相,赵鼎。
虽然说不上是权倾朝野,一手遮天,却也是实实在在的一人之下。
宁计一改神色,摆摆手,眯起眼,“是我们东家的一位好友,前些时日在你们这儿典当了东西,自家过来赎买。”
接着又换了一张脸,和颜悦色的对绣娘说道,“还是你来说吧。”
那掌柜的对绣娘还是有些印象的,当初和那位薛姓女子一同前来,本意是一雪前耻,不仅在那支步摇上压了价,时限也缩短了一半,息钱却不变。
都已经准备找买家了,只要明日一过,便将那支步摇卖了。
鬼知道能那女子竟能和民报扯上关系,还是背后的东家,早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