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野摇头,“出了些意外,是刘太尉。”
“阿爹怎么说?”
“先生和官家在其中都有算计,无可更改。”
赵颖嘟起嘴,“那妾身也自当随军。”
白野扯开一嘴角,“民报哪里离得了你,更何况,你家官人的家业都在这儿,得有你这当家主母掌事啊。”
赵颖又走进两步,目光盈盈,微微仰起头,“能留多久?”
“至多半个月吧,戍守之地在颍州,距山阴超过15里,得赶在中秋前上任。”
赵颖低下头,几滴晶莹的水珠落在鞋面上,她从未像现在这般觉着委屈,低声道,“可有危险?”
白野认真的想了想,“尚可。”
赵颖抬起头,“不骗我?”
白野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柔声道,“我也会骗人,但绝对不会骗你,先生说婚事可以从简,但我不想,我要你风风光光的嫁给我。”
赵颖再次垂首,“都依良人。”
白野牵起赵颖的手回自己小院。
李孟博摸了摸嗓子,总觉着齁得慌。
晚间,白野正和赵颖商议民报的后续发展,赵汾噔噔噔的从院外跑了进来。
淡青色的外袍上还有几个小脚印,赵汾用力一吸鼻子,将青虫收回去,然后对着白野大声道,“我也要随兄长从军!”
白野上手就是一巴掌,“父母在不远游,知不知晓?!”
赵汾根本不怕,“阿爹说,大丈夫应志在四方,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白野笑骂,“那你万卷书读完了吗?”
赵汾理直气壮道,“我万里路也没走完啊!”
赵汾最近也是被岳霖怼的没脾气了,一说读书,岳霖就说你本就年长,读书多是应该的,然后又说自己和爹爹走南闯北,把赵汾羡慕嫉妒的不行,说急了,赵汾就上手,可又打不过,打不过也要打啊,怎能弱了气势,纯纯头铁。
白野没好气道,“滚滚滚,找白榆顽去。”
白榆?!赵汾又一吸鼻子,眼珠一转,也是,若是随大兄从军就得好长时间见不着白榆了,倘若被岳霖侄儿近水楼台不行不行,还是先不从军了。
“哦”
陈六忙完工坊的事物也赶了过来。
“阿郎既要从军,就带上我吧。”
白野斜瞥了一眼,“你去干什么,龙卫军不收老弱病残。”
天子亲军,那是对身高长相都有要求的,更何况陈六还少了一只眼,即便现在是特殊时期,要求有所降低,那也不是陈六能混的进去的。
放在北宋时期,岳飞都进不了正军,就是因为身高不够
陈六急道,“那阿郎身边也不能没有自己人啊,要不从楼里”
楼里哪还有汉子啊,全撒出去了,就剩个白甲。
陈六开始惯例耍无赖,一屁股坐在地上,树袋熊一般抱住白野的大腿,“那也不管,阿郎在哪,自家就在哪儿,不然,九泉之下,自家没脸见老郎君。”
白野用力蹬了两脚,没蹬开,缓和着语气说道,“你个浑人,你若是跟我去了,工坊我该交给谁?你留在这,还能帮帮夫人,难道你想将来你家郎君在战场上还要记挂着这边?”
陈六依旧不听,就是抱着不撒手,他跟金人交过手,清楚虏人的战力,战场上的生死,谁都无法保证。
白野红了眼,“六叔啊!”
陈六再也忍不住,将头埋在白野的大腿上,接着就传出压抑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