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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但——

“只有三个人去截税银也离谱啊!”

沈棠、共叔武、祈善,两文一武。

她觉得这个配置不太行,梁山好汉打劫生辰纲的配置都比他们豪华有牌面。

“谁说只有三人?不是四人吗?”

一道男声突兀传来。

“谁——”

沈棠与共叔武皆提高警惕,视线射向声源,唯独祈善微挑眉,却不意外。随着脚步靠近,来人抬手拂开枝丫树叶,自树林走出。

一个男人。

准确来说是个相貌略显眼熟的男人。

仪态翩然,斯文儒雅,恍若谪仙。

与常人不同,这个男人发色是非常特殊的灰白,配上这张年轻成熟的面庞,好似画中走出。

腰间配着枚银灰白的饰品。

共叔武先放下戒备,仔细辨认后松一口气,冲来人拱了拱手,说道:“原来是先生。”

男人拱手回礼。

沈棠:“……???”

又是一个熟人???

三人之中唯她没动静,来人讶然之余也回过味来,熟稔地喊了一声:“五郎。”

沈棠:“???”

她认识的这些人里面儿,每个人对她的称呼都略有不同,一直固执喊她五郎的……沈棠蓦地微微睁圆眼,抬手哆嗦指着那名横看竖看至多二十七八的青年,好半晌:“无晦?”

灰发青年笑道:“啊,认出来了。”

沈棠:“……”

等等,究竟是哪一步快进了?

仅仅大半天没有见面,褚曜变成这副模样?她直接将疑问写脸上,那名自称是褚曜的男子也没打算隐瞒。事实上,他这样子也隐瞒不了。

“说来话长,边走边说。”

沈棠大为震撼。

在她记忆中,或者说大半天前的褚曜不是这样的。原先的褚曜吃了那么多苦,在月华楼后厨干了五年杂役,弯腰洗碗洒扫,哪怕他努力挺直腰板,仍有些许驼背。

在进入月华楼之前,几度流放,国破家亡,数年不得志……不止是身体受折磨,精神更是如此。熬得发丝灰白,相貌苍老,一看就是四五十岁、上了年纪的老者。

哪怕他实际年龄仅三十有四,仍是壮年。

大半天不见就重获青春了?

沈棠张了张口,有无数问题想问,一时间不知从何处问起。无意间看到他腰间的配饰颇为熟悉,惊讶脱口而出:“你的文心恢复了?”

不是说受了破府极刑便无法再恢复?

等等——

她倏地想到祈善也说过有例外。

当时还说要“用性命去换”。

“嗯,不过时间匆忙,彻底恢复还得苦修静养个三五年,应付当下局面是完全够了的。”

褚曜说得轻描淡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续接早已枯竭衰败的经脉、重新开拓丹府、凝聚文心有多痛苦。看似整齐的衣裳之下,早已被冷汗打湿,里衣紧紧贴着肌理。

每次张口、每回呼吸,甚至每走一步,疼痛如蛆附骨,刺激得皮肉颤抖,但面上仍一派平静。疼是疼,但跟当年的“偷梁换柱”或是“破府极刑”相比,毛毛雨。

反倒是文气重新充盈这具走向衰败暮年的身躯,仿佛曾经的意气风发都一并回来。

他现在只觉得愉悦。

沈棠问:“你……拿什么去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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