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站在巨型挖掘机上方,单眼瞄准。
“角度差了十万八千里……”这要是造桥工程,车子开到这里要猛打方向盘漂移。
根本无法验收结款。
吐槽归吐槽,沈棠心情肉眼可见得好。
她已经能脑补北漠那伙人起个大早却被这一幕吓傻,脸色堪比吃屎的场景了。越想越开心,不受控制发出嘎嘎大笑:“甚妙!”
沈棠居高临下,双手叉腰。
“不枉老娘在这里吃了那么久灰。”
正得意洋洋,白素闪身而至。
抱拳沉声:“主上,射星关有动静。”
关门大开,野兽出栏。
沈棠收敛笑意,以手作棚抵着眉头,果真看到射星关方向隐约扬起烟尘,正在往这边靠近。她哂笑一声,扬手招呼施工队众人:“风紧扯呼,收拾家伙事儿,换地方!”
待她挖好了再跟这些傻缺干仗。
此言一出,一众墨者纷纷收拾东西。
巨型挖掘机一台接着一台化为光芒没入墨者的“兼爱”,将“兼爱”往背上一甩,其他武胆武者结阵施展提速言灵。从头到尾就是十几息的功夫,施工队脚底抹油溜了。
“人呢?”
看着脚下断崖,柳观面色阴沉。
哪里还有康国兵马的影子?
别说那些人,连斥候口中足有十几人高的巨型器物也不见了踪影,地上只剩无数道怪异的车辙。从这些车辙宽度和深度来看,斥候转达的情报不假。但前后才过去多久?
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消失?
除非,这些都是言灵造物?
柳观大脑急速转动。
垂在身侧的拳头硬得开始颤抖。
“追,派人去查清楚他们的行踪!”
率兵出关的武将御马走到“断崖”边缘,看着下方接近三丈的地面,沉默好一会儿。
“这些坑该怎么填上?”
虽说军阵言灵也能,但这些泥土大多都是脚下本身就有的,施展言灵可利用它们阻挠敌人,少部分用言灵化出来。后者会随着言灵失效,溢散为天地之气。
换而言之——
北漠想要填坑就只能用真正的泥巴。
拆东墙,补西墙。
他可算明白康国这伙人为何将泥巴也运走,人家拆东墙拆西墙,不给他们留砖头。
“总不能派人去挖坑填上吧……”
他们填坑速度也赶不上人家挖坑的。
柳观深吸一口气。
“他们有张良计,咱们也有过墙梯,大不了就见招拆招。谁说他们挖了陷阱,粮草就送不进来了?可以用言灵化出栈桥!”
武将听完,看了一眼陷阱的宽度。
最窄处有三丈四,最宽处接近四丈。
用言灵制造栈桥看似能解决燃眉之急,但仔细深究也是饮鸩止渴,因为栈桥言灵消耗跟栈桥长度、宽度、持续时间以及载重极限有关。辎重车有多重?同一时间,不仅辎重车要过去,辎重营的运粮伙夫也要过去,栈桥一次性可以让多少辎重车和人丁过桥?
若是辎重车排着队过桥……
不敢想象那场面会有多么混乱。
届时,即便康国兵马没过来骚扰,运粮效率也会大大降低,更别说康国兵马不可能错过这样的偷袭好时机。光是想想就头疼。
不曾想,更让他们头疼的还在后头。
斥候搜寻康国兵马无果,柳观无功而返,刚回到射星关,消停下来的地龙又开始翻身了。熟悉的烟尘海浪在另一个位置出现。
柳观:“……”
深吸一口气:“愣着作甚?派兵清缴!”
这一天就不断上演相同的戏码。
射星关兵马跑出来了,沈棠立马溜之大吉,他们带回去了,沈棠等人跑到别的地方继续掏出大家伙挖坑。吭哧吭哧,巨型挖掘机挥舞着动臂斗杆劳作不停,快得能冒烟。
不抓紧时间不行。
北漠这边步步紧逼。
来来回回折腾了足有十几次。
匆忙之下,沈棠也顾不得施工标准,坑能挖多深挖多深、能拓多宽拓多宽,其他方向走向全部随缘。只要能将射星关包圆就行。
沈棠的施工标准就是没有标准。
“呼——累死了——活像是躲城管。”
一连两日跟沙尘打交道,她顾不上洗漱,浑身脏兮兮的,颜色堪比小黄人。沈棠坐在巨型挖掘机头顶啃馒头,刚啃两口,有斥候回禀——前方侦查发现了北漠的辎重营。
沈棠掐指一算。
“季寿不在,可行,干他们!”
当射星关派兵出来接应只看到一地焦土。
辎重车焚烧殆尽,粮草不翼而飞。
原地还有百八十颗脑袋垒成的小小京观。
上面插着一面旗帜。
旗帜破漏,显然是临时征用了谁的衣裳。
上书龙飞凤舞两个大字。
接应兵马将旗帜带了回去。
厅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直到一声嗤笑打破寂静。
此刻还有胆子哂笑的,也只有云达了,他不屑乜了众人:“区区几个小把戏便将你们全部震慑住了?果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图德哥按捺心中的焦虑。
此次运送粮草的规模并不大,只是打前哨,烧了也就烧了,但也侧面反映康国兵马这次给他们带来的麻烦有多大!敌人能得逞一次自然也能得逞第二次,哪怕不能次次得逞,可射星关有数万北漠,每日消耗的粮草都是巨额数字,照此下去,断粮是迟早的。
云达道:“欲使其亡——”
视线扫过众人。
“先使其狂。”
“他们要烧几次粮草随他们烧吧。”
“我们可以失误十次八次,但——”
“他们只有一次。”
─=≡Σ(((つw)つ
明天下午不上健身课,三合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