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认识小云，连一个刀片都不舍得让她拿，切水果的时候都离得远远的，生怕伤着小云了。

那么小心翼翼呵护的一个人，竟然会死于那样的情况之下。

“这并不是你的错，再说……”方明说，但被胡志打断了，他继续说道，“其实她死的时候，也有人偷偷的在我耳边说，她是死于非命的，但那个时候我一心想要救她，到处的给人塞钱，递红包，我甚至，甚至给那个杀她的人，包了整整十万……”

“十万啊，连着我爸妈，她爸妈，我们所有人的积蓄……全，全给了他，他收了，哈哈，收了，哈哈，真好笑。”胡志忽然大喜，忽然大悲，连酒也不喝了，就趴在桌子上，锤着桌子，泪挂满了脸，嘴角却是嘲讽的笑。

“后来，我知道了真相，想告，尸体却已经没了，没有证据啊。而我，也穷困潦倒，跟狗一样，方明啊，要是当时你在，该多好，就能拉把我一把。现在……”

胡志抬起头，朦胧的盯着前方，说:“我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想她，又或者我的死期近了，总是会梦到她，梦到她来向我诉苦，向我索命。我欠她的，欠她的啊。”

方明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等他一字一顿的等他说完，直到最后了，他才说:“这一切都是她的命数，怪不得谁的，更怪不得你啊。”

“命数？”胡志笑，“这世界上有什么命数，怎么可能有命数，有谁信呢？”

他忽然看向方明，忽然恍然大悟了，说:“哦，这里就有一个。”

方明看他这样子，实在是不忍心，只能拉把着他起来，扶着他到卫生间去吐了一阵，又在饭店里面坐了好一阵，等胡志的心情缓和了，他才开口说:“那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办，以后，也就像这样子过？”

方明低头，又重新看了看胡志身上挎着的那个包。

胡志有些昏醉，也低头瞧了一眼，说:“怎么，瞧不起？”

“行了。”方明看不得他这个样子，说:“你先跟我说说吧，你也知道我会这方面的东西，说不定还能帮帮你。”

方明之所以这样子说，是因为他在胡志身上不止看到了他连续的精神疲惫，还有些鬼魅缠身的迹象，如果胡志所说的索命的梦是真，那么他看到的，可能就不是梦了，想着，方明心中就有些不快，毕竟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兄弟，他只能再次向胡志坦诚相告。

但胡志显然是不吃这一套，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死了多好。”

“我呸。”方明狠狠的一把把胡志给拉了起来，拽着他就出了饭店，打了车子冲着胡志喊，“说，住哪里，地址。”

胡志还有些醉，呵呵笑了一下，说:“兄弟，你就这么想让我把你带回家呀？”

方明懒得理他，伸手在他的口袋里摸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名片。在上面只有一个手机号，方明瞪了胡志一眼，胡志这才算是认命的打了个嗝，说:“兄弟，我真不想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