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问我之前,你心里其实已经有一个预设的答案了。”
“正如你所说的,我们别假装自己不关心这个。”赵宥真坦率承认,“如果我们都诚实回答,就不会有什么所谓的‘陷阱问题’。”
“说得好。”麦蒂拍拍手,“让我来跟进提问吧,我的问题,还是给到我们的‘欧洲噩梦’。”
“这场给我取外号的游戏必须停止了。”芭芭拉啼笑皆非,“‘欧洲噩梦’?这是什么鬼名字?听起来很种族歧视。”
“我怎么对你种族歧视?你是白人啊。”
“你怎么敢假定我的种族认同呢?我来自匈牙利,很有可能是一半亚洲人,一半白人,或者干脆是100%的熊猫人……”说到这里,芭芭拉意识到了问题。她赶紧噤声,朝徐忆如和赵宥真投去了一个抱歉的笑容,“我只是在跟麦迪逊开玩笑而已,加上我真的很喜欢熊猫……nooffense。”
“Nonetaken。”
“如果你想在地理上模糊一点,我也不介意直接叫你‘噩梦’。”麦迪逊提议。
“说得好像我能阻止你一样。”芭芭拉摊开手,“说吧,你想问什么?”
“你已经听说了我们与他的故事,我们所有的故事。所以我认为你与我们分享你的故事才是公平的……描述一下你第一次见到他。我知道是在伊比萨岛,Diplo把你们介绍给了彼此,但之后发生了什么?等一下,别……”
麦迪逊制止无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芭芭拉饮下又一杯伏特加。
“我不会告诉你的。”芭芭拉眨眨眼睛,抬起下巴,对准卧室的方向,“去问他。”
“为什么?”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等下一轮吧。现在轮到我了。”芭芭拉蹙紧眉头,有些艰难地试图抑制住从喉咙到胃部的灼烧感,连续几杯伏特加下肚,很少这样喝酒的匈牙利超模有点受不了了,“描述一下,你和易最亲密的时刻。”
“……你不说,我也不说。”嘴上气势汹汹,但麦迪逊却是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赵宥真,这才把剩下的健怡可乐灌进肚子里,然后立刻给自己开了一瓶新的,“反正我喝的不是酒。”
“同样的问题,问你。”徐忆如看了一眼麦迪逊,然后继续向芭芭拉发问。
毫不意外地,芭芭拉再次选择了喝酒。
“那你和易有过亲密的时刻吗?”下一轮,出乎意料的,赵宥真把提问的对象换成了麦迪逊。
“解释一下‘亲密’这个词。”
“就是……”
“噢,上帝啊,没有。”麦迪逊连忙摆摆手,“别误会……我还没成年,我们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易不是那种人。”
“那就好。”赵宥真进一步解释道,“我问不是因为我想知道……应该说,不只是因为我想知道,而是因为我关心你,不想让你受到伤害……至少是在你不应该受到伤害的时候。”
“我理解。”麦迪逊微微颔首,礼尚往来,把提问机会留给了自己的经理人,“那你呢,有过亲密的时刻吗?”
“解释一下……别解释了。没有。”
“既然回答了,那为什么还要喝酒?”麦迪逊看着喝完最后一点玛格丽塔,旋即又立刻开了一瓶朗姆的赵宥真,“你也说的不是真话?”
“是真话。”宥真看起来有点颓,“想喝而已。”
“那你对目前的情况有什么看法呢?”芭芭拉也来凑热闹,“当你明显落后于所有人的时候。”
“什么都不做。”宥真继续喝,“我工作。”
“如果非要让你二选一的话——跟易一起做你们喜欢的事业,还是跟易在一起,你选择哪一个?”
宥真再喝。
“如果你真的能和易建立一段稳定关系的话,你认为自己会为这段关系做出什么贡献?你能提供什么来帮助他成长?”
这次换小如喝。
“你提到你不会放弃你的事业,而你的事业要求你大多数时候远离易。在伦敦、巴黎或世界其他地方,你如何看待自己维持这种关系,同时保持新鲜感和持久性?”
小如喝完芭芭拉喝。
“说到事业,事业是你和易关系的基石。你希望人们在公共场合看到你和老板在一起吗,或者你有没有想过要公开你们的关系?”
芭芭拉喝完麦蒂喝。
“以前发生过同样的情况吗?你和亿万富翁之间的亲密接触。”
“如果你和老板有恋爱关系,你如何保护自己作为艺人的利益?你会在续约谈判中占据主导地位,还是从此以后就让他处理你的所有业务和职业生涯?”
“如果你和他处于恋爱关系中,你认为五年之后你会在瀚音乐,或者音乐产业的其他领域扮演怎样的角色?他会成为这种变化的关键因素吗?”
“如果只能在你的名字前面放一个头衔,你希望是什么?”
火药味逾渐浓厚,游戏进度也陡然加快了起来。或针锋相对直接反驳,或缄默不语吃下罚酒,大多数问题和它们的答案很快就被遗忘,因为体内挥发的酒精,开始向脑颞叶内侧发起了猛烈进攻。
灌完第二瓶健怡可乐后,麦迪逊也偷偷摸摸加入了喝朗姆酒的行列,而这一次,宥真甚至没有做出阻止她的举动。
“看吧,我告诉过你……”
开始对瓶吹伏特加的芭芭拉,抱着酒樽,看着刚从客厅盥洗室回来的麦迪逊咯咯直乐。
“喝可乐也能喝吐的。”
“我没喝吐,我这是在清空肠胃,好装下更多的酒。”
“你喝朗姆的,跟我喝伏特加的能比吗?”
“它俩都是40度。”
“啊,是吗?”
“那这里怎么写着‘25’?”
“那是‘25周年纪念日’。”
“纪念日?谁的纪念日?”
“当然是酒的啊。”
“你是说这个品牌,还是这瓶酒?”
“今天大家喝得够多的了,这个游戏,我们再来一轮就结束吧。”
看到芭芭拉已经进入了随口说胡话的阶段,徐忆如坚持着用最后残存的一丝理智,问出了她埋在心底已久的,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我的最后一个问题,还是给你,芭芭拉。”
“HaveyouhadsexwithYiyet?”
房间里的空调温度不冷不热,但小如的鼻尖上,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嗯?”还在调侃麦迪逊的芭芭拉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我说……”
小如攥紧拳头,放在膝盖上。
“你和易,上过床了吗?”
目光灼灼的她,哪还有半分醉意。
“我们……”
房间里的每一双眼睛都黏在了她的脸上,就连房门后面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人,似乎都穿透了物理的隔阂,屏息凝神地在等待着她的答案。
每个人对答案的期许和恐惧,都各有不同。
承载着所有人的关切,芭芭拉放下手中的伏特加酒瓶,将头发向后束拢,随即双手合十放在唇前,用她自觉最正式、最肃穆的方式,极为认真而诚恳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没有。”
“Weneverhadsex。”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