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忘尘谷》(2 / 2)

其实,绝大部分的流行歌不具备画面感,包括很多所谓的古风。

原因之前提过:国内主流的音乐人目前仍沿用西方流行音乐那套体系,核心在节奏和律动;刘珂矣发行于2016年的《半壶纱》这张专辑,在尝试探索东发大国传统的音韵和意韵(不敢说大成,现状是越来越多的音乐人加入了此类探索)。

两套体系之间的差别明显,各有优缺点。

如,流行音乐之王迈克杰克逊的作品律动非常牛b,摇滚、爵士、布鲁斯等99.999%由节奏和律动驱动,你得去听身体才能get;

而东方大国的某些音乐挺玄幻,古琴《高山流水》,原谱虽然失传千年之久,后人仍知道讲述的是先秦琴师伯牙与樵夫钟子期的知音之情,还能构想古时的画面,意蕴深藏已成典故,远远超出了音乐本身。

此类例子有很多,二胡《二泉映月》、琵琶《十面埋伏》、民乐合奏《春江花月夜》等等,根源是话语权由文人掌握,各类音乐不如此,难登大雅之堂。

另外。

《忘尘谷》的编曲,值得一说。

低音笛,旋律主乐器,将笛子的清脆与箫的悠远低沉融于一体,让人产生似笛非笛,似箫非箫之感,还为歌曲增添了空间、空阔、清幽感;

古筝和钢琴的琶音代替了吉他分解,作为底层的背景音色,让歌曲充满了生机,丰富了动感;

电子鼓略显轻微,托垫着欢快的节奏;

并未东拼西凑各种乐器,来堆砌华丽的音色。

总之,可以“简练”二字来形容。

编曲简练,好处是给了演唱者极大的发挥自由度,同时体现演唱者的音乐素养,坏处是演唱者hold不住词的话,根本托不起整首歌,进棚录音,使用科学手段能掩饰瑕疵,一到现场绝对会露出原形,没法混水摸鱼。

这一点,倒像民谣的编曲手法,民谣谁都能唱,能唱出味道的又极少。

搬运工去年搞搬运时,让梁总先给当家歌手放假去调整自身的状态和唱歌方式,原因就在此。

效果似乎不错。

此刻,全场二千六七百名听众,就被那道恬静的歌声拉进了如诗如梦的画卷。

舞台前,拓斯唱片的二线女歌手苏禾禾听到这,全身轻轻一颤,有些没法专心了,脸颊微浮红晕:“雄哥,我想听完整首歌呢。”

伍辉雄在拓斯唱片艺员部当了数年部长,与星蝶时期的宋总有同样的烦恼,自知进步希望渺茫,也没有出去单干的计划,准备躺平捞福利了。

只,去年给准一线歌手牵线搭桥,事成后没落到什么好处。

他左手在大腿上打着拍子,低声问:“梁龙写歌,相比欣悦文化的梁周,如何?”

苏禾禾脑海一闪,若无其事的侧了侧身,凑耳道:“不提口水歌的话,梁龙的词较梁周更具文化底蕴,像《面朝大海》、《雪落下的声音》,还有这首歌,梁周的词比梁龙偏大众化,像《nobody》、丽雅姐的《忽然之间》…”

伍辉雄圆润在握,满意道:“我和老宋很熟,等有了时机再找那小子邀首歌,不难。”

苏禾禾秒懂,斜靠着座椅掩盖了腰侧的缝隙,让后面的人看不清状况。

刚要应承几句。

却被略呈丝丝欣悦的歌声突地抓住了双耳:

“撑船人…点着他的灯笼,

江面竹排被…映红,

吹笛人…

苏禾禾忙收敛心神,听完一遍副歌,跟随灵动跳跃的古琴弦音默默念诵:

“撑船人…点着他的灯笼,

江面竹排…被映红,

吹笛人…吹着他的幽梦,

一声闻来万事离…心中,

不由。

看向台上c位那道素雅的身姿,两人同处二线女歌手之列,平常没多少交集,心底竟止不住生出了些微惆怅、惊讶:“余司函之前的声线有这么隽美,能展现山水画一般的闲情逸致,还能晕染得极为生动?”

恰在此时。

舞台,左侧。

安婕小脑袋轻甩,缕缕发丝飞拂尚未垂落,妹纸已然吹响手中的竹笛,她那入情的脸容清幽动人,笛声再不似先前低沉,清脆婉转,甚是悦耳。

低音笛的音色似笛似箫,常人其实比较难分辨。

全场的lsp浮想联翩,暗道遗憾:将笛换成箫的话,“吹箫人,吹着他的幽梦;一声闻来,万事离心中…”

那画面,更有想象空间嘛!

如,音皇娱乐的卢昌铭就有某种蠢蠢欲动,主要还是台上清一溜的妹纸太耀眼了,容易让人暴露lsp的底细,便转头问:“如何?”

丁雨琪正听得兴味盎然,被自家高管打扰,应付道:“歌里所唱的忘尘谷是一处世外桃源,那位撑船人可能是隐居在此的世外之人,拜访者带着一身烦扰而来,见到撑船人的逍遥自在,俗世的烦扰在一片山光水色的诗意盛景中得以释然…,歌词的立意,还算不错吧。”

卢昌铭对二线女歌手有些失望了,“表象!”

丁雨琪微怔,埀眸寻思:“从词曲和编曲来看,梁龙似乎想摆脱目前流行音乐的制作框架,跳出情绪主导作品的范畴?”

“他不受主流待见,不另辟蹊径的话,以后还会惹出麻烦。”

卢昌铭点了点头,手里的艺人不是花瓶,有扶持的价值…

旁边。

鼎盛音乐演艺经纪中心的副总祁有祥,也在与自家艺人嘀咕:“梁龙玩口水歌能做到国内第一人,果然有几下子。”

“祁总,词曲确实极好。”

孙莉娜去年发专辑,不过邀请到三家大唱片的来宾捧场,更不要说几位大导演了,同属二线女歌手,发片的待遇真是天差地别,眼眸一转道:“只是余司函演绎,有些浪费了佳作,都没体现歌手的唱功呢。”

祁有祥暗暗摇头:大嗓门,不嫌吵得慌。

而星蝶唱片的二线女歌手肖冰挺羡慕台上的同行:一位歌手,能遇到厉害的词曲人,1+1的效果远远大于2.

羡慕也没用。

梁龙身患重度抑郁症,外人想见他一面都没戏…

她有更实际的想法,偏首和公司高层沟通,“赵总,梁周虽离开了公司,总归出自咱们星蝶吧,他的创作才华不比梁龙差,公司能否出面邀他写几首歌?”

去年,赵昊与面瘫主唱沟通得不太愉快,没到撕破脸的地步,再产生交集的可能性极小,敷衍道:“孙总对你们的单曲、专辑都有安排。”

肖冰撇了撇嘴:既然有厉害的词曲人,干嘛闹腾…

外界看来,欣悦文化和星蝶唱片,不就是孙家人分家嘛?

显然。

同在多功能厅的宋皓绝对不会这样想,自己辛辛苦苦打拼的天下,关孙家p事。

宋老板的夫人万嘉慧此时好像有叛变的倾向,跟着台上的女歌手哼哼了半天,嘟哝道:“老宋,我看梁龙写歌比二周更耐听啊。”

“妇人之见。”

宋皓没和媳妇计较,去年他参加了齐楚文化和余司函的签约发布会,听过两首歌的现场版,如今一比较,暗想:“梁龙在研究小众的曲风,避免引发争议,真要放弃口水歌?”

口水歌捞钞票是真猛。

只,声名狼藉的梁龙不顶在最前沿吸引火力,中小公司想继续快快乐乐的捞钞票,有些为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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