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泉镇,一个隐秘的房间内,“四凶堂”成员们齐聚一堂。
身着黑袍的“虎”谢伯都环顾了一圈自己的手下们,阴沉地质问道:
“我之前说过,让衙门的捕快们以抓捕袭击镇守要犯的名义封锁两镇一乡所有主要道路,让‘沙蛇帮’等帮派控制小路,一律许进不许出。
“为何李秀凌身边的那个侍女白露还是失踪了?你们到底有没有执行我的命令?!
“另外,冰泉赵家、赤金镇陈家、金湾兰家在赤金山脚下组织的献祭仪式进度怎么样了?”
质问了一番后,“虎”用冰冷的眼神扫向一旁的“狐狸”:“你先解释一下!”
“狐狸”吓得一个激灵,忙解释道:“对不起,‘虎’大人,我没想到那李秀凌竟然是法力修士,被她牵制了大部分注意力,结果让她的侍女藏了起来。
“但我肯定,白露并没有离开冰泉镇。”
“李秀凌的事你不用再管了,我会亲自去解决!”谢伯都说到这里“哼”了一声后,又望向“蛇”道,“伱那边呢?”
“蛇”,也就是“黄衫铳士”贾正明点了点头,恭敬回答道:“冰泉镇的祭坛已经快搭建完成……但想要与其他两个乡镇勾连,还需要一段时间来协调。”
“狐狸”闻言嗤笑一声,嘲讽道:“没做到就是没做到,找什么理由也无法掩饰你的无能!”
闻言,贾正明冷冷地瞥了一眼对面的蠢“狐狸”,根本懒得理睬。
自己的任务都没完成,还有心思嘲笑别人,倒也不愧是死了多次,脑子里除了偏执再无他物的“狐狸”。
察觉到“蛇”不屑的眼神,“狐狸”刚要发怒,却看到“虎”大人刀子般的眼神投了过来,这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老实下来。
谢伯都收回视线,对“蛇”吩咐道:“最迟四日中午,献祭必须开始,我们需要让‘睚眦’大人降临到‘豺狼’体内。”
闻言,在场众人下意识扫了眼角落里被牢牢束缚住,凶相毕露的男子后,心中均一凛,齐声道:“是,‘虎’大人。”
……
刚刚抵达冰泉镇码头的客轮上,唇红齿白的少年赵钦正倚着栏杆,观看着甲板上一对原本还恩爱的夫妻因为一点小事发生争吵,继而演变成拳脚相加。
然而,这种他平日里最喜爱的“节目”却没能引起“赵钦”的兴趣,他的目光投向冰泉镇城内的方向,疑惑自语道:
“总感觉有些熟悉啊……而且,城内的某个法力修士为何会有我赐予的‘箓位’?
“联系似有若无,只能隐隐感觉到……不靠近的话,根本无法定位。
“这事情很奇怪……看来‘四凶堂’之人谋划不小啊!
“嘿,也不用心急,等入了城,自然知道他们准备做什么。”
他正思索时,其同胞姐姐赵锦从船舱内走了出来,那女孩的脸上的神情先是有些焦急和惶恐,但等看到赵钦后又放松下来,快步走过来道:“小弟,你怎么一个人来了甲板上?万一让柴家的人看到怎么办?”
可以看出,在失去所有亲人后,赵锦这个姐姐,对唯一的弟弟颇为紧张。
而且,从石佛寺匆忙逃出,冒着遭遇“诡异”的危险连夜出城的她,还不知道柴家已然对他们构不成威胁了。
赵钦立刻流露出玩味的表情,但随即收敛,他主动上前,抓住“姐姐”的手道:“放心吧,我们已经来到敦煌。
“赵嵩族叔是这里的豪强,柴家的人就算找过来也没办法。”
赵锦却没有弟弟乐观,且不提出了五服的亲戚会不会认他们姐弟,仅说江湖地位,这位族叔也没法和“玉门人杰榜”上的高人柴玉宫相提并论。
族叔最大的倚仗也不过是李家旁支女婿的身份罢了,而柴玉宫的女儿却是李家嫡系的夫人。
但这已是他们姐弟唯一的指望,她也不愿意戳破幻想,于是忧心忡忡地问道:
“小钦,你觉得我们是直接上门投靠,还是先安顿下来观察几天再去?”
“赵钦”闻言笑了笑,慢条斯理地道:“当然是先安顿下来再投拜帖……仓促上门,只会让人轻视。”
毕竟这里总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许有什么问题……谨慎起见,还是先调查一番比较好。
……
剑河河岸,一个剑眉星目,但隐隐有着茫然之色的年轻人望向四周,口中嘀咕道:
“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想要做些什么?
“我只记得自己赶来这里有急事,但却忘了要做什么……
“等等……为何我会觉得我经历过好几次这种状态?
“有谁知道点什么吗?”
他很想找人问一问,但河岸上的人们却对他视而不见,任由他如何询问,都得不到任何回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冰泉镇,金镖武馆的旧址,如今的沙蛇帮据点内。
苍老的黄显钧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颇为疑惑地环顾了一圈,自忖道:“我……我似乎恢复了力量……
“根据我在‘星神缴天’仪式里的协议,这意味着我的仇人已经再次以‘主魂’降临了大夏。
“且就在冰泉镇!
“光和十三载,星斗落冰泉。金镖离故地,神风卷波澜。晨光染红霞,水月伴五仙……
“预言诗里的语句都已应验,我那仇人确实要来了!
“咦?我怎么记不起后面几句了……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这首预言诗后面是什么来着?
“似乎……‘摩罗终入灭,化作菩萨鬘’?好像是有这么一句……它是什么意思?”
好一会儿后,黄显钧隐约记起了什么,于是收敛起全部气息,耐心等待起仇人的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