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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行人并不少，荷兰是个地少人多的地方，而阿姆斯特丹又是荷兰最繁华的港口城市，人口是最多的。

她经过这些行人时，到处听到的都是在议论郁金香的声音。

各种惊叹的语气，说的要么是谁谁依靠卖出郁金香，发了大财，要么就是某个好品种的郁金香又卖出了高价。

从这些令人振奋的消息中，她听到了一条很要紧的——

“……听说了没？今天交易所里，郁金香球根的价格全都涨了，前几天还有很小的机会花250荷兰盾买到普通的郁金香种球，最多300荷兰盾就够了，但现在完全不可能了，最新开出的价格，最低也要400荷兰盾以上。”

“普通郁金香都涨了这么多？”

“这还多？你知道‘里弗金提督’现在涨到多少钱吗？”

‘里弗金提督’是荷兰17世纪一种很稀缺很艳丽的郁金香，价格一直都很高。

“现在是多少？不会到1500盾了吧？”

“嘿，上星期你只要花1200盾就可以，但现在，没有2500盾，甚至3000盾根本就不会有人卖给你。”

这恐怖的涨幅，范妮听了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她手里这只就是普通品种，根本就不可能卖出这价格。

不过她也挺兴奋的，至少现在它值400盾，而不是300.

范妮路上遇到的人，似乎都被这种一夜暴富的可能性所激励，他们已经拿出，要么即将拿出身上所有的钱，狂热地加入这场全民豪赌。

她穿过兴奋地有些狂躁的人群，往交易所而去。

越靠近交易所人越多，几乎寸步难行。

有不少黄牛贩子一样的中介，都堵在交易所门口，盯着每一个经过的人，不停地询问有没有郁金香球根，或者要不要购买“便宜”的郁金香球根。

范妮不答话，也不看他们，她信不过这群没有诚信可言的中介。

那些所谓便宜的郁金香球根，要么是假冒的，要么是来路不明。

范妮最近可是听说有好几个富人家种植的郁金香球根，半夜被人偷挖走了。

她艰难地挤进交易所中，这里到处都是人。

至于身份，没什么身份了。

贵族，将军，学生，士兵，园艺师，商人，水手，工匠，仆人，女仆，全都聚集在一起，人人都为了小小的郁金香种球而来，人人都很激动。

但是并没有多少现货，他们于是便大量买进花商设置的期货。

范妮找到一位花商，问道：

“先生，请问现在普通郁金香种球的价格是多少？”

花商不答，只是问道：

“你有吗？”

范妮不答，转身离开，随后又找下一个花商。

直到有一个花商认真回答了她：

“女士，目前普通郁金香球根的报价是400盾以上，如果品相还可以，我这里会酌情提高价格。”

就是他了。

范妮拿出她小心藏在裙衬中的郁金香种球，紧紧抓在手里，说道：

“先生，我这里有一颗，请您估价。”

花商也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境况不佳的女人，能拿出一颗郁金香种球，他赶紧凑过去查看。

从品质来说，这颗郁金香种球的确是普通品种，但明显它的块头明显更大，说明它的生命力更旺盛。

花商看完后，说道：

“女士，我想您这颗种球，值得我出410盾来购买，这个价格您是否满意？”

范妮拿出这颗郁金香种球的时候，实际上已经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他们都聚拢过来，这时另一个花商开口道：

“女士，这颗郁金香种球，我愿意出价420盾，请您卖给我。”

“不，你不能这样，里格，我愿意将价格从410盾提到425盾……”第一个花商顿时急了。

“我想这价格还可以商量……”一名急于求购的贵族加入了进来。

短暂而激烈的交锋之后，范妮最终将这枚郁金香种球卖给了第一名花商，原因是这名花商将价格出到了450盾，而且他也有这么多银币来支付。

花商带她在交易所登记，最终付了足额的荷兰盾才拿到了这颗种球。

范妮不敢拿这些钱出门，于是转身便将之存进了驻扎在这里的荷兰银行办事处，拿到了存单。

范妮匆忙离开交易所，随后就跑回府邸继续工作。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