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燕茹乖巧地点头,葛培均是主心骨,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走着走着,转过一个弯道,发现前方一条山路分了岔,一条向东、一条向西。
邝燕茹问:“走哪边?”
葛培均眼珠转了几转:“左边!”
左边这条道路一直向西,更加崎岖。
邝燕茹脚掌发酸,脚尖生疼,脚腕也被扭了几次,虽然不能够继续行走,但也是肿胀发酸。
她心中虽然极不情愿,但也只是微微努努嘴,亦步亦趋地跟着葛培均往上走。
两人往前走了三十几米,葛培均忽然拉着邝燕茹走进了路旁的密林里。
邝燕茹疑惑地看向他。
葛培均低声解释道:“我怀疑身后的那个人还会跟着咱们,等他追上来之后,咱们再绕到右边的路去,以后就不用再担心他跟着咱们了。”
邝燕茹眼中露出钦佩的目光。
葛培均很是得意。
两人蹲在草丛中静静等待,没成想山中的蚊虫肆虐,两人很快便被蚊子叮咬的奇痒难耐。
尤其是邝燕茹的小腿和部分大腿更是重灾区,红包一个接着一个的。
她的皮肤本就白皙细腻,一抓就是一个血印子,看得葛培均甚是心疼。
这时,山路上传来了沙沙脚步声,两人隔着草丛望过去,正是方才劫道的大汉,那大汉东张西望的,一脸焦急的模样,好像正在找人。
邝燕茹美目看向身旁的矮胖男人,满脸崇拜。
大汉健步如飞,一路追了上去。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葛培均和邝燕茹才从密林中钻了出来。
他们所在之处视野开阔,只见山道上冷冷清清,那大汉早就不见了踪迹。
两人顿时如释重负,来不及处理被蚊子叮咬的红包,赶紧沿着原路返回,又到了原先的岔道口,换了条路继续上山。
甩掉了大汉,两个人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邝燕茹美目含情地望向自己的男人,低语道:“还是你有办法,将那个家伙玩弄于股掌之间。”
葛培均低笑道:“这都是小意思。翻过这座山之后,应该有个小村子,到了那里我们好好地歇一歇。”
在山里的村庄里,他反倒是不害怕见人了,那些自以为很聪明的中国特工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在深山里的小村庄落脚。
两人边走边聊,神情愉悦,这条路走起来也更加轻松。
又走了十几米,路两侧都是密林,比之刚才他们钻进的树林还要茂密。
就在这个时候,葛培均耳际忽然听到“喀嚓”一声。
“不许动!”伴随着一个冷峻的声音,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林中现出身形,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二人。
八嘎,怎么又来了?
葛培均在心里暗骂一声。
邝燕茹吓得花容失色,意外来的实在是太过突然了,让人不知所措。
葛培均心头猛然一沉,他看到那人竟然不是方才的大汉,但装束跟那大汉都差不多。
不过,更令葛培均心情沉重的是,之前的那个大汉笑呵呵地从山路上走了上来。
这两个人显然是认识的,而且也早就知道了他和邝燕茹打得小算盘。
葛培均没敢轻举妄动,被人拿枪指着脑袋,可不是闹着玩的,对方只需轻轻的一勾手指,灼热的子弹就能射穿他的脑干,脑干被射穿,就是神仙也得死。
对方这两个人一看都是行动方面的好手,而自己的特长并不在于技击格斗,而是情报的获取方面,硬碰硬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不要乱动,动就打死你,现在把手举起来,转身!”曹铁的声音十分冷冽。
“我们不动,不动……好汉,饶命,饶命……别开枪!”
葛培均和邝燕茹顺从地举起双手,缓缓的转过身。
两个人看上去并不是什么土匪山贼,否则早就把他们给抓了,身上的财物也会洗劫一清,甚至邝燕茹这么漂亮的女人也会遭到凌辱。
然而,游击队的身份似乎更加难缠,因为葛培均和邝燕茹的真实身份是日本间谍,经不住仔细推敲。
“绑起来!”曹铁不由分说道。
支红涛上前麻利地将两人捆了起来,让两人蹲在地上。
支红涛打开了葛培均拎着的小皮箱:“嚯,这么多!”
入眼之处都是花花绿绿的钞票,翻动钞票,发现下面铺着一层金条。
“进山买药用得着带这么多的钱?”支红涛问,他没数,但这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笔巨款。
“好汉,我们都是正经的生意人,也是听说这一带山里的药材很好,但又不想让那些药材商从中间赚差价,所以就想着从源头上多采购一些。”
从做生意的角度来看,这样的做法没有丝毫问题,可以获得更多的利润,但问题是穿成这样,又带着这么多钱金山,很不正常。
“你们两个是真正的生意人?”支红涛嘴角上扬。
“千真万确啊!”葛培均忙说,“好汉,您看这样行不,既然遇上了就是缘分,这些钱物你们随意拿去,只给我夫妇二人留下一笔盘缠即可。”
他并不是慷慨大方,这么多的钱都给了支红涛,令人肉痛不已。但这也是无奈之举,钱没了可以再赚,一旦身份暴露了,命也就没了。
支红涛呵呵一笑:“你红口白牙这么一说,我们就信了?”
说着,他一伸手就从葛培均的腰间摸出了一支手枪:“进山买药还用带着这玩意?”
这问题还真不好解释。
,葛培均登时面如土色,支红涛又夺过邝燕茹手里的手包,里面同样放着一把小巧的手枪,枪支成色很新,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枪油味儿,几乎没有用过。
支红涛在手里把玩着小手枪,爱不释手。
“好汉,现在这世道这么乱,我们也是为了防身!”不好解释也得解释。
支红涛直接揭穿他们:“你们好好地不待在日本,非得跑到我们中国来,不然也不会用这玩意儿防身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