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枪,是方组长!”张康赶紧示意手下们放下武器。
警卫们纷纷执行命令。
轿车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直直地向前冲去,穿过大门,径直停在了办公楼前。
此时,众人刚刚吃过早饭,正准备从食堂走向办公楼,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
方如今停稳车子,推开门走下来,去开后门。
从食堂并肩走过来的孙大彪和张腾飞,看到方如今肩膀上的鲜血,赶紧跑了过来。
“如今,你这是……”
孙大彪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坐在后座的站长,只见站长薄薄的灰色中山装上沾满了血迹。
“哎呦,站长!”孙大彪眼皮子一跳。
站长脸色阴沉地从车里钻了出来,顿时让周围的人们大吃一惊。
“我没事,赶紧带刘强去医务室!”
刘强肩膀中枪流了不少血,再加上撞得满脸是血,整个人显得极为狼狈。
看到刘强端着胳膊、瘸着腿下车,孙大彪这才弄清站长身上的血是刘强的。
原本站在办公室窗后的胡德胜还想看方如今的笑话,可见到站长从车上下来,赶紧小跑下楼询问伤情。
方如今则是高声喊道:“行动组全体集合,立即登车出发。”
此话一出,行动队员们都意识到发生了大事,立即集合登车。
这些人平时本来就训练有素,又见形势如此严重,无人敢怠慢。
站长对方如今沉声道:“他们都是长枪,你们先走。我派人去支援你们。”
戴氏兄弟为了掩护他们撤退,生死未卜,是必须要救的。
站长随后又对胡德胜道:“你立即给驻军打一个电话,让他们派一个排乘车追上方如今,一切听方如今指挥!”
胡德胜赶紧高声说道:“是,我马上去打电话通知!”
很快,方如今便带着一众人登车,呼啸而去。
站长在孙大彪等人的陪同下回到了办公室,细心的胡德胜还叫来了一名医生,站长摆摆手让医生下去。
胡德胜给站长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问:“站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站长看了左右一眼,沉声说道:“我们在去往灵觉寺的路上遭到了日本特工的刺杀。”
胡德胜和孙大彪听了之后顿时吓了一跳。
最近的反谍形势站里的人都知道,形势一片大好。
行动组在王韦忠和方如今的带领下,势如破竹,几乎将临城的日本谍报组织连根挖起。
一直都是临城站压着日本人,特高课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怎么现在风云突变,日本人竟然实施了反击。
而且,暗杀的目标还是站长,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孙大彪撸起袖子:“还反了他了!这次让如今多抓几个小日本回来,我让他们生不如死!”
莽夫!
胡德胜在心里说了一声。
先不说现在去灵觉寺能不能抓到日本间谍,即便能够抓到,人家开不开口还要另说。
真以为皮鞭烙铁电椅就一定能撬开人的嘴巴?
胡德胜暗自思付一番,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能不能抓到几个日本间谍,而是站长为什么会被刺杀?
他看了看站长,但站长神情疲惫,似乎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自己也不便追问。
沉默片刻,站长让他们先下去,自己要静一静。
出了办公室,孙大彪晃着脑袋,压低了声音问:“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胡德胜笑了笑:“老孙,我比你知道的还晚一些,怎么反倒是问起我来了?”
孙大彪挠挠脑袋:“你们情报组什么不知道?”
胡德胜脸上仍然是挂着笑意:“你说笑了,这事儿你应该去问行动组,他们现在耳目比我们还多。你也看到了,是方如今陪着站长的,怕是只有他们最清楚了。”
言外之意,站长弄成今天这样,是行动组一手造成的。
但是,孙大彪能不能听懂弦外之音,他就无法左右了。
孙大彪哦了一声:“可是,小方刚走,你让我问谁去啊?”
胡德胜暗骂了一句蠢货,仍是笑眯眯地说:“站长那边没事,可是刘秘书却受了伤,咱们是不是得去关心一下?”
孙大彪双眼瞪大:“可是,刘强中了枪,取子弹怕是得花不少时间吧?”
胡德胜耐着性子说:“也是,那就等会再去!”
干特务这个行的,受伤是常有的事。
所以,临城站的医务室设施设备十分健全,刘强被人抬着到了医务室之后,刘启芳立即对其实施手术。
“怎么搞的?”
“嘶……”酒精刺激到伤口,让刘强倒吸了一口冷气,“在去明觉寺的路上遇到了日本人的埋伏,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侥幸逃了出来。”
想到方才在盘山道上惊险一幕,刘强到现在都心有余悸,自己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
刘启芳准备好了麻药:“我先给你打针。如果你晕血,最好还是闭上眼睛。”
刘强闷哼了一声,看了看胳膊上的血窟窿,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
“站长没事吧?”刘启芳开始注射麻药。
“没事!但是保护我们的几个兄弟死了!”
日本人人多、火力又猛,戴氏兄弟肯定凶多吉少。
没多一会儿,锋利的手术刀便割开了皮肉,撑开伤口,将镊子探进了伤口里,捏住弹头,微微一转,就将子弹拔了出来。
“当啷!”
随着一声脆响,带血的弹头扔到了白色托盘里。
“腿上这个有点深,你忍着点!”
“嘶……他妈的,这些小鬼子,老子早晚得弄死他们……哎呦……哎呦……疼……”
之后的缝合包扎也非常顺利,刘启芳一边跟刘强聊着天,就把手术做完了。
刘启芳一边洗手一边絮絮叨叨地说:“刘主任,这段时间你最好好休息,伤口绝对不能沾水。天气热,还不能捂着……”
刘强脸色白的吓人,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惊魂未定,整个人都没精神,谢过了刘启芳,被两名行动队员抬着去往病房。
医务室的门刚刚打开,就听到孙大彪关切的声音。
“哎呦,刘秘书啊,这次可是受罪了!没什么大碍吧,快让我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