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潜心研究(2 / 2)

一是经费不足。近几年,红党的地下组织在党务调查处的不断打压之下,处境十分艰难,不大可能拿出这么大一笔钱购买情报,反正以他的认知,这种可能性很小。

二是毫无用处。退一步讲,即便红党的地下组织有财力购买情报,这些关于日军的情报给谁呢?难道是针对日军的部署写上几篇谴责的文章?这显然没有必要。

他更加倾向于这些情报是提供给另外的买家,也就是英、法、美等西方国家的情报机构的,毕竟这些国家在华都有利益。

方如今也认为张鑫华的推测确实有几分道理。

一战后,中国作为战胜国虽然没有捞到好处,而且还损失了部分利益,但是维权的意识越来越强烈,此后开启了“修约”运动,修约的主要内容就是收回列强在华的租界。

1919年收回了天津德奥租界和汉口的法租界,1924年收回俄租界,1927年收回汉口九江的英租界等,英国、法国、德国等在华利益大幅减少。

说更直接一点,就是西方列强从一战后陆续退出中国。

当然了,他们并不是心甘情愿地退出,而是因为一战后,大家没有实力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搅局了,所以暂时收缩力量。

此后德国不断崛起,法国的重心全放在德国身上,随着苏联的不断崛起,德国、英国和美国等又开始担心苏联变得强大,所以这个时期西方是自顾不暇。

但是,他们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各国的情报机构在华仍是不断地搜集情报,以支撑国家对华战略决策。

据张鑫华介绍,在临城,西方各国的情报网络多有渗透,甚至还存在一个成规模的情报市场。

如果“鹞子”就是一个情报贩子,这种一女多嫁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方如今马上意识到,“鹞子”的这种做法很有可能会给临城站带来一线生机,也许530保险箱中被盗走的情报还有副本的存在,而且这种情况并不被特高课所掌握。

不过,由此引出的疑惑又来了。

在案卷的后面,附着详细的监视记录。

从记录上面看,“鹞子”确实没有出过房间。

他到达临城的第一天几乎都在睡觉,甚至连晚饭也没有吃。

这一点,一街之隔监视点里的行动队员可以作证。

530房间的窗帘一直都是半拉着的,而且晚上房内还开着台灯,这些情形在望远镜里看的很清楚。

第二天,“鹞子”起床之后的活动多了起来,但基本上还在监控当中,只有上午十点半到十一点半的时候将窗帘拉了起来,从行动队员的视线中短暂地消失。

虽然这中间有一小时的时间,但临城市区也不小,而且中间河汊纵横,“鹞子”绝对不可能在这一个小时之内,从湖边村饭店到大兴银行,办理重要物品存蓄业务,又从大兴银行返回湖边村饭店。

排除这个结论,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据银行的工作人员回忆,存放物品的人有些上了年纪,并非“鹞子”本人。

这一点,王韦忠拿着照片已经让工作人员确认过了。

而且,物品存放的时间是当天下午两点,这个时间“鹞子”一直都在监视人员的视线范围之内。

而另外一种可能,则是类似交通员之类的人从“鹞子”手里拿走了情报。

但是据张鑫华称,行动组对送餐的侍应生等凡是跟“鹞子”接触过的人,都进行了认真的盘查,并没有发现夹带之类的情况。

这一天多的时间中,一共送了四餐,分别是前一天的早中晚三餐以及事发当天的早餐。

而且送餐的都是同一个侍应生,这也是张鑫华暗中安排饭店这么做的,为的就是减少“鹞子”同外界的接触。

越想下去,方如今越是觉得毫无头绪。

他起身泡了一杯浓茶,一泡半茶缸茶叶,他觉得浓茶可以让人在苦涩和困惑迷茫中感到清醒。

先不去考虑张鑫华和交通员之间具体的情报传递方式,既然是情报交易,为什么不让交通员直接将情报交给买家,而是要存放在大兴银行的保险柜里,又将保险柜钥匙留在530房间里。

这一切看上去都不合理。

如果有更加简捷的方式传递情报,而弃之不用。

方如今推测大致有以下几种可能:

一是“鹞子”不想让交通员和情报买家见面。

大兴银行公库中的保险柜相当于起到了一个死信箱的作用,这可以理解为对交通员的一种保护。

但是从另一方面,也证明了“鹞子”对于这个交通员是十分信任的。否则,怎么会将如此重要的情报放心交出去。

二是“鹞子”准备待价而沽。

也许和其他的情报买家价钱还没有谈好,而这些情报放在自己身上有不安全。

目前公库那边也安排了人员监视,但是并没有发现可疑人员上门。

当然,也不排除买家知悉“鹞子”出事之后静观其变的可能。

三是存放在保险柜中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情报,而是“鹞子”个人重要物品。

方如今重新理了理思路,这个所谓的交通员将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突破点。

锁定交通员有三大链条:

一是交通员和“鹞子”的联系;

二是交通员和530房间现场之间的联系;

三是“鹞子”和交通员之间的关系。

交通员和现场之间的关系主要包括时间关系、空间关系和证据关系。

看来应该再回到现场看看。

王韦忠正在整理手头上的工作,准备交接,听了方如今的汇报点头同意,但是站长要找他谈话,怕是不能随着方如今一同前往了。

跟张鑫华一样,没能在自己的任期内侦破此案,王韦忠心里多少也是有些遗憾的。

他轻轻拍拍方如今的肩膀:“这件案子以后就靠你了,以你的能力,我相信很快就会水落石出!我在南京和张组长等你的好消息!

银行公会那边我都联系好了,你可以报出身份,随时进入金库之中。只要能够找到密码,就可以打开密码柜。当然了,我在南京也会帮你活动,做好找不到密码的准备。”

方如今听他的意思,大致就是试试银行公会现在和政府高层、孔家的关系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么紧密,如果关系一般,暴力破解也不是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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