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行动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根本没有必要。
但考虑到日谍现在越来越凶残,尤其是稻叶昌生的“探针”小组公然对站长和方如今打起了伏击。
仅仅是轻武器难以形成有效的压制火力,方如今便向站长申请了几支冲锋枪和数十只手雷。
每次行动时,会有行动队员带上这些装备,今天看来会派上用场。
纪成林打开手雷的保险,这是一枚美制手雷,握感极佳,延时三秒之后向着河沟后面蒿草丛扔了下去,不等落地手雷就凌空爆炸开。
“轰!”
一阵沉闷的爆炸声响起,硝烟顷刻间便弥漫了开来。
以炸点为中心二十余米的蒿草因为爆炸而晃动,雨幕似乎也被暂时炸开了。
借着硝烟的掩护,纪成林从蒿草中跃起,从土包上冲到了地面上,很快就接近了小河沟。
几乎是在跃起的一瞬间,纪成林就发现爆炸圈之外有一处的蒿草与其他晃动的蒿草频率不一样。
这个地方应该就是目标的藏身之地了。
跟他估计的如出一辙。
纪成林也是故意避开了这个地方投掷手雷,其目的就是将目标从蒿草丛中逼出来现身。
如果不是为了要活口,刚才他扔的手雷直接就扔在了日谍头上。
然而,下一刻,纪成林便发现有些情形不对。
那一簇晃动的蒿草忽然停止了,紧接着晃动的更加猛烈。
纪成林立刻意识到上当,凭借着多年的经验,纪成林当即一个侧身卧倒。
几乎是在纪成林卧倒的一瞬间,那簇蒿草从中倏的绽起一道淡淡的红光。
纪成林就感觉到一道灼热的气流,擦着他耳畔呼啸而过,那尖锐的啸声几乎刺破他的耳膜,仅仅毫厘之差,他险些就被藏在蒿草中的日谍一枪爆头了
果然是个难缠的对手,枪法真不错。
也就是纪成林的军事技能过硬,换成个普通的行动队员,方才这一枪肯定躲不过去,不死也是重伤。
被动挨打可不是及成立的性格。
他反应超级快,出枪速度更是快到让人咋舌,就在他的眼角余光看到蒿草丛中那抹红光绽起的同时,他已经做出了本能的条件反射,在躲避倒地的一刹那间,朝着清瘦男子藏身所在的方向开了一枪。
尽管是仓促之间做出的反应,但是作为一名老射手,在扣下扳机的那一瞬间,感觉就告诉纪成林,这一枪八九不离十了,应该是击中目标了。
但是对方是直接被击毙,或者是重伤丧失了还手的能力,亦或是还能忍痛逃跑,纪成林便不敢太肯定了。
即便如此,他也是做了最坏的打算——目标只是受了轻伤,但在中弹后绝不可能还有胆留下来反击。
他果断起身追击。
最终事实证明,纪成林的判断是正确的。
当纪成林迅速追至刚才那个小鬼子藏身的小河沟后时,便发现河岸上的蒿草中留下了一滩醒目的血迹,而且还有点状的血迹顺着南方一直洒下去。
很显然,目标真的中弹且往江岸的方向走去了。
这时,李小虎带着人也在追了上来,看着小河沟边上的血迹,喘气问道:“队长,打中要害了没有?”
“不知道。”纪成林摇头道,“但只要我们一直追下去,不给他包扎伤口的时间,哪怕只是一点微小的伤口也足可以要了他的性命。只是我们要的是活口,前面就是江了,得在他跳江之前抓住他。”
话音未落,纪成林便拎着手枪大步流星追了下去。
纪成林比谁都清楚,这个目标一旦跳江之后,再次将其抓捕的难度会有多么大。
这个日谍是迄今为止,他见到过的行动能力最强的一个,即便真的没办法捉活的,也不能让他跑了。不趁机将其干掉,以后会有更多的麻烦留给他们。
与此同时,纪成林的抓捕目标正在紧紧捂住左臂上的伤口,鲜血止不住地从指缝之间流出来,滴滴哒哒地滴在蒿草叶子上,然而他却浑然不顾,弯着腰向南狂奔。
清瘦男人觉得今天自己真是倒霉透顶,不知道怎么就露了行迹,又偏偏遇到了一个极为难缠的对手,对其死缠不放,搞得自己如此的狼狈。
这对清瘦男人是个极大的打击,他一直都自诩自己的行动能力在数批受训的同伴中是数一数二的,可现在自己竟然被追得像野狗一样逃命,这让心高气傲的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死可以,但帝国武士的士气不能丢,尊严更是不容别人践踏。
但是话说回来了,清瘦男人必须承认,这两轮的交锋,他都以失败而告终。
尤其是对方在抓捕的过程中,竟然使用了手雷这种杀伤性极大,且范围不可控的武器。
当时爆炸声一响,他的魂儿差点也跟着飞了。
只不过,他疑惑的是,中国的情报机构怎么会有这样的行动高手?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如何摆脱眼前的困境。
或者,更加准确的说,是如何在为帝国尽忠前做出更多大贡献。
在狼狈逃窜之中,他不敢有一丝的疏忽,始终确保自己的头部和躯干都隐藏在蒿草之下。
想到刚才击中自己的那一枪,清瘦男人心有余悸。
自己以有心算无备,竟然没有奈何对方,反倒是被对方仓促之间抓住了机会开枪还击。
如果是他自己,也许出枪的速度也足够快,但是如何也做不到如此的精准。
仓促的一枪,就直接命中了自己。
若不是自己也反应迅速,怕是打中的就不是手臂那么简单了。
想到此,清瘦男人有些气馁,自己在进行特工训练期间,打移动标靶,几乎没脱过靶,方才这一枪竟然没有打中那个毫无防备的特工。
对方的反应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这样的枪法让自己简直是望尘莫及,跟这个对手一比,自己当年在特工训练时的教官,只怕也未必是这个中国人的对手。
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留着,不然以后自己的同伴会更多地折在此人的手中。
这一刻,清瘦男人只想着在临死前干掉纪成林。
但是他很清楚,想做到这一点,绝不是件容易的事。
自己如今不能停下来包扎伤口,手臂上的伤口正在不断地流血。
因为不断的失血,他的行动能力大打折扣,脚步渐渐变得虚浮。
蒿草地的地面本就松软,此刻踩在上面就像是踩在棉花上,极为费力。
忽然,他听到了阵阵的波涛声。
已经到了江边?
因为是低头狂奔的缘故,眼睛无法看到前面的情形,但水声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此地距离江边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