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走访的钱庄没有八成,也有六七成了,陆大勇心里也有数,宝兴成这样规模的还真不好找,也不知道方如今在犹豫什么。
方如今转过身,淡淡笑着道:“大勇,这两天确实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不过,宝兴成虽然条件不错,但距离我的要求还是差那么一点,我想再等等。”
见方如今如此说,陆大勇自然是不敢再有任何的异议。
从头到尾,他只是陪着方如今办事,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
不过,他总觉得方如今怪怪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也不敢多问。
和陆大勇分手之后,方如今便直接回安全屋。
陆大勇也准备回分局露个面,可是刚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转身又进了宝兴成。
魏艳发正在为没有做成这单生意而感到懊悔,蓦然见到陆大勇回转,还以为是事情有了转机,慌忙迎了上去,可看到方如今的身后却并无那位邹先生的身影,心顿时凉了半截。
“您这是……?”
陆大勇拱拱手,开门见山道:“魏掌柜,你是个明白人。今天的生意虽然暂时没有谈成,但我希望你能够对此守口如瓶,不然以后会很麻烦。”
魏艳发心里咯噔了一下,其实陆大勇不说,他自己心里也有说,买卖不成仁义在,乱嚼舌头的人,生意都做不大。
可是,对方竟然特意回来,足以说明对保密的要求很高。
那个年纪轻轻的邹先生不会是江湖上的人吧?
无本生意?
想到此,魏艳发浑身打了个激灵,急忙对天发誓绝对不会透露半个字。
陆大勇被魏艳发亲自将送出门外,在门口寒暄一阵,便要走。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十分邋遢的老乞丐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陆大勇见他腿脚不灵便,头上也有一处手指头长伤疤,头发乱糟糟的,目光呆滞,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不正常。
魏艳发皱着眉去赶那老乞丐:“别往前走了,你说说你,怎么又来了,老在我们钱庄面前,这不是耽误我们做生意吗?”
其实一个乞丐站在钱庄的门口,又能有什么影响呢,无非是魏艳发这些天的日子不好过,见到老乞丐堵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宝兴成,宝兴成……”
老乞丐对魏艳发的斥责毫不理会,浑浊的目光盯着钱庄门口上写有“宝兴成”三个打大字的牌匾,一直念叨着,涎水从嘴角流出,拉成一道细丝,再垂到地上。
陆大勇是个警察,对一切都十分好奇,见状不由地站住了身形:“魏掌柜的,这个老乞丐是怎么回事?”
魏艳发又气恼又无奈地道:“最近一个月,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老乞丐老是来钱庄,一开始我们还以为就是过来要饭的,可给了他吃的,他还是赖着不走,一直念叨着我们钱庄的名号,我看八成是个疯子。”
魏艳发也算是脾气好的掌柜了,每次老乞丐来他驱赶归驱赶,但总会给他一些食物,换成其他的掌柜,早就让伙计动手打人了。
“念叨你们宝兴成的名号?”陆大勇看向老乞丐,“除了念叨名号,还做了什么?”
那老乞丐对面前的两人视而不见,嘴里继续念叨着。
“有几次还想进去,但被伙计拦住了!”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老乞丐抬腿就要往钱庄里闯,被闻讯而来的伙计挡在了门外。
魏艳发无奈地道:“看,又想进去了!”
“会不是你们钱庄某个人的亲戚?”
这年头,将自己的老爹扔在街头不闻不问的人也不是少数。
魏艳发连连摇头:“我一开始也有和这个想法,挨个儿问了伙计,都说不认识这么个人。
要是我知道钱庄里有不养自己老子的人,我肯定第一个把他扫地出门。一个连自己的老子都不愿意赡养的人,怎么会一心一意地为钱庄着想?
我也让人打听了,这个人住在一个破庙里,跟一伙小乞丐们住在一起,其中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好像叫小……小……”
他皱起眉头努力回忆,一时半刻却想不出那个小乞丐的名字。
但是,陆大勇的头脑中却是电光火石的闪出一个名字——小鱼儿!
他昨天才见过了小鱼儿,这伙小乞丐就住在破庙里,而且小鱼儿长得确实眉清目秀,非常符合魏艳发的描述。
在魏艳发的面前,陆大勇并未点破,拱手告辞。
恰在这时,他的两个手下从街对面走来,其中一人高声招呼:“头儿,你可让我们找的好苦啊……”
对方还想说什么,被陆大勇一个眼神制止了。
王韦忠交代的事情,他可不敢有半点马虎。
魏艳发暗中猜测起陆大勇,乃至方如今的身份。
“头儿?”
那两人身高体壮,不像是什么善人,莫非真是道儿上的人物?
他是想赚钱,可不愿意跟道儿上的人打交道。
想到此,魏艳发赶紧托词说还有事要处理,拱手后回了钱庄。
陆大勇看着魏艳发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回头看向手下,他和方如今乔装打扮暗中查访,自己的手下怎么会知道自己来了宝兴成钱庄,不由地恼怒:“谁告诉你们我到这里来的?”
“我们……”
“罢了,先离开此地再说!”
陆大勇阴沉着脸转身便走,身后又传出了老乞丐的磨叨声。
“宝兴成,宝兴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