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勒不禁感叹:“只几年功夫,这世道仿佛就变了,难不成以后打仗,就要双方各列军阵,让施法者们到阵前拼杀一番,哪方施法者厉害,哪方就算赢了?法师还是女子居多,到时候,是不是骑士都无用了,领主们要把领地分封给一个个女巫?继承法是不是也得变一变,改成嫡长女继承制?”
玛莎皱眉道:“如果是个正常施法者,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谁愿意陷落军阵,帮人厮杀?王后陛下请来的那些巫师们,帮忙调配调配魔药,钻研钻研典籍还好,真要是让他们上战场,怕是转身便跑。而且,富勒伯爵,施法者不是大白菜,不是随便寻个农妇就能当的。”
巫师惜命,如果不是深度捆绑,或是自视太高,哪里会轻易为世俗君主上阵拼杀?
理查转念一想,冷笑道:“不过富勒伯爵说的也没错,世道的确是变了——从霍亨斯陶芬家的那位皇帝,在亚琛安置下了第一座巫师塔开始就变了。”
理查再了解这些施法者不过了,虽然大多离群索居,但那绝对不是出于本心,而是惜命罢了。
能够躲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衣食住行都有人伺候,想要什么施法材料,自有人奉上,哪有人愿意过那种野人般的生活?施法者也是人,是人就脱不开人性!
世俗君主们掌握的权力与财富,绝对不是施法者们可以无视的。
况且,施法者就算再强,有时候,只需一支阻魔金制造的箭矢,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在理查看来,施法者虽强,但绝不是无敌的,更不可能取代骑士阶层。
理查正色起来,对富勒叮嘱道:“总之,此战,我们得引以为戒,这些萨拉森人被洛萨凭借超凡异力欺负了这么久,本也该长记性了,我却没考虑到这一点,这是我的疏忽。今天,也合该我被那洛萨以势压我。”
理查思忖,自己之前的确是小觑了萨拉森领主们。
毕竟萨拉森人不善战的形象,其实在法兰克人眼中是根深蒂固的,往常胜过十字军,多是人数占优,或是利用了地利之便,想想看十字军远道而来,人困马乏,补给还困难,却时常能打得萨拉森人大败亏输,就可见一斑。
再加上东方的施法者,的确也没什么名气,在超凡层面上,也就是个黎凡特巫师协会还勉强入他的眼,却不曾想今日只是一个不出名的萨拉森小领主,麾下不仅有一支精锐骑兵,还有一个不弱的施法者帮助。
这么算来,萨拉丁麾下岂不是连传奇施法者都得配上几个?
富勒突然开口道:“陛下,你看我们的士兵们?”
抬眼看去,那些桀骜不驯,迫不及待想要攻陷敌城,大肆劫掠一番的十字军们,眼看着要到嘴的肥肉被洛萨抢走,士气却并不低迷,反而因洛萨的军队放弃了大量战利品,全归了他们所有而兴奋不已。
“萨拉森人可这是富裕,我从一个死人身上剥来了全套的战甲,只需找个盔甲匠改造一番,就能留作己用。”
“洛萨侯爵的骑兵可真厉害,难不成那些传说里讲的都是真的?”
“看样子很可能是!”
“今天,咱们也算是跟死人军队交过手了,我还亲手砍掉了一只骷髅的脑袋,照这么算,我是不是也算是猎魔人般的角色了?”
“对,没错,咱们杀了不少死人军队,我还用一枚十字架插进了只尸魔的眼眶,就像是范海辛那般的猎魔人!”
士兵们满脸兴奋地议论纷纷,手上,驮畜上载满了战利品,损伤却寥寥,其实也算是收获颇丰了,也就是理查的心气儿太高,看不上这点战利品上的收益。
实际上他一点都不亏!
“猎魔人?”
理查有些莫名其妙,他听说过猎魔人,不过是一群将恶魔封印在体内,勉强借助其获得一缕超凡异力的可怜人,干这行的一般命都不长。
也因此,即使猎魔人也曾出过一些厉害角色,但却从来不被主流施法者们放在眼里。
这帮桀骜不驯的杀胚,不想着做个领主,爵爷,怎么话语里,倒是把个很少在西欧出没的猎魔人捧上了天?
富勒解释道:“陛下有所不知,东方最近有本故事书很是风靡,方才后出现的那支死人骑兵,也恰恰跟故事里描述的‘狂猎’骑兵很是相像,而且它们猎杀了那些亡灵军队便消失不见了。因此士兵们都觉得这故事书绝不仅仅只是本故事书那么简单,里面描述的情节很可能都是真的。”
“故事书?”
理查皱了皱眉:“倒也的确有这种可能。”
在西欧,许多传说都不是空穴来风,亚瑟王,石中剑,湖中仙女这些都是风靡一时的传说,吟游诗人唱烂了的剧本,不也在他这儿得到了印证吗?
“走吧,回达米埃塔,玛莎,咱们两个好好研究一下这本所谓的故事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