晔王看两方都十分真情实感,看不出谁有说谎的痕迹,只好暂时不理会三个女人,看向太医:“城儿劳烦太医照看,要什么药尽管提。”
太医看了半场后院争斗,战战兢兢地躬身应下,赶紧退了下去。
晔王又冷声喊了贾林:“去查那条狗。”
说完看向三个女人:“调查出来前,都给我回自己院里呆着!”
当天夜里,司徒城就开始高烧不退,而且有明显的惊惧后遗症,即使在梦中依旧不停惊颤发抖,继而引发体温再度上升。
慧夫人一整夜守在床边,而亲生母亲金杏,因为疯癫无状被晔王下令关起来,以免她发疯再闹出事。
柔姬和金杏在一个院子,半夜躺在床上还能听到隔壁凄惨的哭声叫声。
她摸了摸肚子,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不生,倒也好。”
守夜的丫头微微抬头看过来:“主子?”
柔姬:“没什么,睡吧。”
狗咬人一事,调查得比老二落水那次顺利很多,查了三天便基本有了结果。
贾林查出狗疑似吃下了能让畜生发疯的药物,调查拉肚子的伺候丫头又发现她并没有不适,顺着这条线摸下去,最后发现疑点都指向了王妃。
就如正月几次宴会,王妃总能轻易给李次妃添乱,这后院的人,太多王妃眼线、人手了。李次妃和慧夫人管家这么久,却管不动大半的管事奴才。这次出事也是,各环节的人,看似听令这俩姐妹,但实际背后还是和正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晔王捏着这些调查资料,捏得指尖发白:“王、妃!”他咬牙切齿,只觉得想要还权给她的自己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谁能想到,王妃如今这么丧心病狂,才解禁十天!就迫不及待地再次毒害他的儿子!
王妃也没想到,曾经自己的暗线居然已经被李次妃洞察,并且被她将计就计直接泼上了脏水。
她甚至都没想到这是李次妃姐妹主动伤害司徒城干出来的事,最多怀疑司徒城调皮虐狗,自作自受。这三天中,她动用所有人手调查是谁陷害,又查找证据防范李次妃栽赃。
慧夫人对养子的疼爱深入人心,谁都没想过她会亲手让养子致残。
三天过去,司徒城依旧昏迷不醒,高烧退了又起,反反复复,人眼看着越来越不行。
晔王每日过去探望,越看越失去希望,知道这个儿子必然废了,心中的怒火高高燃起,在拿到调查结果后,直冲王妃而去。
他冲去正院,走到半路却觉得这一幕是如此熟悉,几个月前他刚刚为老二而找正院对峙,才多久,老三又被害了。
晔王突然心冷了,满腔怒火转为冰冷的暗火,所有的夫妻恩情消散得一干二净。
王妃看着晔王冷静递过来的资料还不曾意识到问题,直到看完所有,看到上面一个个熟悉的岗位和名字,这些人都曾帮她做过不可明说的事情,如今却被人巧妙地串起来,成了引小狗发疯的引子。
她真的什么都没做,却找不到自证清白的证据了。
王妃颓然松开手,写满字的纸张飘了一地。
晔王冷冷看着她:“那日我从京郊回来,本想还管家权于你,你孩子没了,老二无辜但也赔了命,老三又有什么错?我以为你只是不忿尹氏害你,如今看来,你是对本王有怨,对本王的儿子一个也不放过!”
王妃仓皇解释:“我没有……”
晔王:“稚子无辜,十几年夫妻,本王才知道你是这种心狠手辣丧心病狂的女人!”他甩袖起身,“你还是在这正院呆着吧,反正也待不长久了。”
王妃震惊地睁大眼:“王爷……王爷你什么意思?王爷,王爷……”
晔王毫不犹豫地离开,王妃追不上,脚下一绊,摔倒在地。
侍女们冲上来扶她,她却呆傻了一般,自言自语:“机关算尽……呵……李次妃……李次妃……”
她恍然这一切都是李次妃姐妹的苦肉计,可证据确凿,她算计李次妃的人手反过来成了证明她害司徒城的证据,她辩无可辩了……
寄娘看完信,将它放进炭盆里点燃。
绿玉问:“王府出了什么事吗?”没事一般不会来信。
寄娘嗯了一声:“三公子受伤病危,王妃……怕是要被废了。”
“哈?!”绿玉倒吸一口冷气,“王妃被废?”
寄娘走回书桌前:“这后院,最狠最有手段的,还是李次妃。”
绿玉不明所以:“可之前不是说,她被王妃多次使绊子,十分头大吗?王爷都对她管不住后院而不满了。”
寄娘看她一眼:“若不然,这大戏上场的时候,王爷怎么相信王妃有这个手段能力,在管家的李次妃眼皮底下谋害司徒城?”
正因为李次妃几次左支右绌,应付不了王妃的手段,所以当调查显示这一切是王妃所为,李次妃姐妹都不曾察觉阴谋时,晔王完全觉得这是合理可能的。
至于李次妃到底管家能力如何,真真假假,谁又知道呢?王妃彻底失去地位,王府只剩下李次妃一人,没人使绊子,这管家的本事还不是渐渐就能“长进”了。
杀人诛心,她倒是次次都对敌人一刀致命,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打得人永世不得翻身。
寄娘摸摸自己圆润的指甲,只是李次妃过于自信了一些,也过于心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