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涵元看着看着,有些昏昏欲睡,快要入睡时,突然腰间一只手探进来,她吓得一个激灵醒来。
玉香被她猛地挺身惊住:“贺小姐?”
贺涵元握住他放在她腰间的手:“你做什么?”
玉香“啊”了一声,似乎明白过来:“想让你转个身,给您胸腹按摩一下,您……不需要吗?”
胸腹?
贺涵元低头看了看自己,想想这是什么地方……恍悟。
“不用,敲背就行。”她拿开他的手,趴回去。
玉香微微有些意外,一般女人来了这里,不能把便宜占到最后也会尽可能多占一些,这位小姐竟然真的只要他捏背?
不过他见识的人不少,倒也没有特别惊讶,很快就恢复自然,认真为贺涵元敲背捏肩。
贺涵元是在一阵悠扬的琴声中醒来的,三个好友都在喊她:“涵元,涵元!宛竹出来了!”
贺涵元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站起身,朝着外头看去,只看到灯影朦胧的舞台上,一个俊美白皙的男子,微垂首,轻挑弦,嘴角轻含笑,眼波映流光。喧闹的闻香楼一片安静,唯有或急或慢的琴声悠然荡开。
贺涵元心中暗叹:“名不虚传啊。”
宛竹的气质如其名,没有闻香楼普遍有的脂粉气,人如青竹,宛若君子。他的琴声也是如此,仿佛不是出身脂粉堆而是来自远山流水。
规定的表演是两刻钟,时间一到,他起身朝着四个方向微微行礼便退下了。
孙学宏击掌:“妙啊。”
贺涵元赞同:“在此地听到此曲,真是出人意料。”
敲棋笑起来:“到底是淮南世家出身,和我们这等人自是不同。”
宛竹的出身不是秘密,淮南柳家,也曾是很大的世家,只是七年前主家犯了大罪,主犯或砍或流放,其余旁支皆入贱籍,为奴为婢,或为官伎。
贺涵元前世也曾做过罪籍,听闻此事并没有过分的同情心也没有过多的贬低,和朋友继续喝酒听曲,差不多时辰便归家。
回到家,她爹正堵在她的院子里,闻到她一身酒气忍不住唠叨:“马上就要被捉去当皇子妃了,还有心思喝花酒!”
贺涵元笑:“正是马上要没了自由,所以才去体验几回啊。”
贺章氏无语,抬手掐了掐女儿的耳朵:“小心被你娘知道,关你禁闭。”
贺涵元“哎呦”一声,捂住耳朵:“爹,我去的是闻香楼,什么也没做呢。”
贺章氏听了,总算语气好了一些:“娶夫之前,不许去那种地方知道吗?别学你娘!”
他说的是,明晃晃生下非正夫所出的长女长子。
贺涵元:“您放心吧,我不会去的,再说,去了他们也不会生啊。”青楼的男子都是被灌了药的,无法让女子有孕。
“你怎么知道没有万一?”贺章氏瞪眼。
贺涵元知道亲爹的心病,严肃了表情保证:“爹,我保证不会做出格的事。”
贺章氏和缓了脸色。
“这么晚了,您等在这里是有什么事吗?”贺涵元笑着扶他坐下,问。
贺章氏叹气:“还不是为了你的婚事。元元,你说,你姑母家的表弟如何?”
贺涵元惊讶:“章家表弟?他不是才十四岁吗?”
贺章氏:“仓促选夫哪里那么容易,我挑来挑去,只有你章家表弟知根知底,今天你姑父主动上门来说,我越听越觉得亲上加亲的确不错,总比外头摸不清性情的男子强吧?”
贺章氏是真的非常动心,仓促选中的女婿哪里有亲侄子让他放心?章家的教育,看他就知道了,绝对担得起诰命夫君的职责。
贺涵元快速摇头:“不行不行。”
十四岁!她可以接受姐弟恋,但是不能接受小孩子啊!还是近亲弟弟!
贺章氏着急:“怎么不行?你不喜欢表弟?”
“喜欢,但只是对弟弟的喜爱。”
“成婚了自然就是男女之情了。”贺章氏不以为意。
贺涵元头疼:“爹,我今天喝了酒,有些头疼,你给我两天时间考虑行吗?我真不能接受表弟变成我夫郎,强扭的瓜不甜,你也不希望表弟未来婚姻不幸吧。”
“你——”贺章氏被她气到,“那你就去娶那个无盐男吧!”
说的是三皇子。
贺涵元捂着头醉酒状:“那我不考虑了,你回绝姑父吧,反正都是让我没兴致的男人,哪个都一样。”
贺章氏气得胸口疼,指着她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疼爱女儿也心疼侄子,总不能真的勉强女儿娶夫,只好抚着胸口先回去了:“你给我好好想想!”
“好好,您让我适应几天我再回复您。”
贺涵元想着,几天时间,向家也该考虑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