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豹虽勇猛,但难再现汪直之风采!”朱祐樘知道勇和狠还是有些差距,显得有所失望地道。
梁芳认真地望了一眼朱祐樘,却是缓缓地摇头道:“陛下,奴婢敢打赌,大明将中必出汪直!”
“何以如此笃定!”朱祐樘顿时来了一点兴趣,便是扭头望向梁芳道。
梁芳已经历经四朝,眼神中带着智慧地道:“陛下知人善任,赏罚分明,摒弃武勋乱军,又有驱除胡虏之念。今将士和内监愿为陛下效死日增,故必出汪直!”
“梁芳,你到这里守陵都快半年了,伱这马屁功夫一点都没落下啊!”朱祐樘听着舒服,亦是进行取笑道。
梁芳迎着朱祐樘的目光,显得一本正经地道:“陛下,这是奴婢的真心话!十三监已是良才忠将,十二营合计十二万将士,岂有不生汪直、霍去病之理乎?”
朱祐樘看着下面守卫自己的十三监,又想到神盾营确实有猛将,而自己确实舍弃了武勋血统那一套,亦是觉得泱泱华夏必出良将。
夕阳西下,这座陵园被铺下一层金灿灿的光芒。
朱祐樘知道今后的每一年,都要前来这里春祭和秋祭,便是温柔地望向已经白头苍苍的梁芳道:“朕其实不只希望有汪直,亦想要有你梁芳啊!”
“奴婢能得陛下如此高抬,虽死无憾矣!”梁芳的眼睛溢出泪花,当即便跪地感激地叩头道。
朱祐樘来到这个时代,在摒弃史书的褒贬后,发现很多忠奸真不该听信史书,而是要看这些人都做了什么。
在自己最初登基之时,亦幸朱见深给自己留下这么一个忠心的老奴,才安然地度过了那段最危险的时刻。
虽然在很多人眼里,太监对皇帝忠心是天生的,只是真的如此的话,就不会出现这么多短命的帝王了。
朱祐樘看着跪在地上的梁芳,亦是发出邀请道:“这里太过于荒凉,你要不还是跟朕回去吧?”
“陛下,奴婢已经老了,您身边应该多一些锐气的太监,奴婢今只想在这里替先帝守陵!若是每年能在这里见着陛下一面,亦是三生有幸!”梁芳并没有改变自己的初衷道。
朱祐樘知道有些事终究不能勉强,这位终究是宪宗的梁芳。
刘瑾和覃从贵在一边看着这一幕,看到梁芳竟然如此坚持,心里亦是多了一份明悟,或许他们所追求的不能仅仅是地位。
刘吉已经率六部九卿等官员在祾恩殿前完成拜祭,只是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按着一贯以来的行程,今晚朱祐樘在天寿山行宫暂住一晚,明日便启程返回唐玲行宫,后日上午刚可回到京城。
第三天上午,虽然没有太阳,但是一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皇家仪仗队浩浩荡荡地进入阜成门,从出行到回京已经耗费三天的时间,在此期间京城可能会出现一些变故。
朱祐樘在回到京城的时候,脸上亦是多了一抹忧色。
其实在他前往天寿山的路上,京城便已经传来了消息:占城使臣文锦在会同馆被人趁夜刺杀于床上。
若说安南对大明还有一丁点威胁的话,占城国对大明只有俯首称臣的份,所以不可能因此而对大明怎么样。
只是占城使臣文锦的死事小,但大明宗主国的脸面事大。何况他还打算重振大宗雄风,自然是要对此事进行深究,揪出真凶进行斩杀示威。
西苑,养心殿。
朱祐樘在回到养心殿的第一件事便召见顺天府尹宋澄,由于此次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同行,所以案子是由顺天府尹调查。
宋澄似乎同样感到事态严重,在前来面圣的时候,那张黑脸明显带着一丝忧容。
朱祐樘相信宋澄的破案能力,当即开门见山地询问道:“宋卿,可是安南使团所为?”
占城使者文锦不太可能跟其他人结仇,又是在会同馆被杀,所以最大嫌疑人自然就是一同住在会同馆的安南使团。
“回禀陛下,臣几乎已经排除安南使团的嫌疑!”宋澄显得一本正经地道。
朱祐樘的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当即便是不解地道:“这是为何?”
“陛下,请容臣向您展示凶器!”宋澄将人伸向袖中,当即便是认真地道。
刘瑾当即像是炸毛一般,满脸惊恐地指着宋澄道:“大胆,岂可将凶物拿至圣上面前,你是何居心?护……”
“陛下,这是臣让人所描画的凶器,却不知您可认得此物?”宋澄不解地望了一眼刘瑾,便是亮出一张画道。
这……
刘瑾看到宋澄所说的凶器是纸画的,看到大汉将军已经进来,当即便是尴尬地挥了挥手。
朱祐樘看到纸上所画的凶器,当即便是心里一沉地道:“雪枫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