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时,海上已经起风,原本平静的海面像是突然沸腾起来一般,预示着一场暴风雨随时会来。
“少了一人!”
“少了谁?”
“张仑!”
……
人员经过清点后,很快锁定了失踪的人正是英国公府的张仑。
这个名字说出来的时候,却是让王守仁感受到了透彻的寒意,顿时感受到自己似乎正被一头躲在黑暗中的饿狼盯上了。
若不是张仑,那么真正的凶手比他所猜想要更有城府,而下一个很可能是在团体中拥有领队地位的自己。
与此同时,外面的天空已经是电闪雷鸣,死亡的气息已经笼罩在船舱每个人身上,甚至整条船都有了倾覆的危险。
同属十月,东南的海域风起浪涌,而京城的夜空星河璀璨。
紫禁城,乾清宫。
这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般。
几十名宫女和太监宛如辛勤的工蚁般,按部就班地忙碌起来,正在努力地伺候着那位呆在东暖阁的帝王而忙碌。
灯火璀璨,檀香袅袅而起。
身穿龙袍的朱佑樘跟往常一样,沐浴后便来到这里,每晚都会翻阅来自全国各地的情报。蓄着的胡须变长,正在慢慢蜕变成为一个领袖气质的帝王。
朱佑樘认真地翻阅一份份情报,像通过上帝视角窥视自己的领土般,能准确地知晓最新发生的大事。
尽管已经在位三年有余,但这个帝国并不见得多么平静,最近漕运和黄河之争更是让自己都感到头疼。
漕运是帝国填补北方粮食的重要输送线,更是关系到帝王最大的粮食储备战略,但现在跟治理黄河产生了矛盾。
京杭大运河本身并没有水源,运河的水来源于周围的水系,主要是钱塘江水系、长江水系、淮海水系、黄河水系和海河水系五大水系。
工部治理的黄河需要变更入海口,只是这个举措势必要改变河道,自然会影响到运河的水量,甚至导致山东段河道枯竭。
任何事情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山东的运河无法通航,漕粮自然不能北上,加上大量的货物滞留于南直隶等地,势必会造成大量的经济损失。
即便现在朝廷还没有拿出方案,京城的米价便已经飞涨了。
朱佑樘知道黄河必须要治理,但运河停摆的损失太大,让他亦不得不为这个两难的问题感到头疼。
经过自己的调查,河道和漕运都没有夸大其辞,河道衙门改变黄河走向确实是为了治河,漕运衙门反对亦是想保障运河通畅。
在一番权衡后,他决定将这个问题抛给最高会议,由那帮重臣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
“陛下,今晚该翻牌子了!”一个年长的太监端着盛放木牌的托盘轻步上前,显得毕恭毕敬地道。
朱佑樘却是轻叹一声,并没有因为自己拥有如此多貌美如花的妃嫔而高兴,倒不是已经厌倦这帮国色天香的女人,而是不论自己再如何卖力都没有回报。
不论是选择矜持的皇后还是狐狸精的藩金铃,亦不管自己尝试多少姿势,甚至是换了几个不同的地点,她们的肚子仍旧没有半点动静。
到了现在,他仍旧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若不是他知道一点历史,甚至都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体了。
朱佑樘的手指在成排的牌子中划过,其实以他的观察力和记忆力早已经大致知晓相对应的牌子,此刻仿佛一个个美人图从脑海中掠过。
“就她了!”
朱佑樘突然想到一个兽血沸腾的场景,想到那个一度让自己欲罢不能的女人,当即翻开了一个牌子。
太监看到牌子后,便由旁边负责记事的宫女记录,为了证明他们没有舞弊行为,又是将其余牌子通通翻了开来。
朱佑樘喜欢安静,吩咐他们等会宵夜送一碗鸡子汤过来,便轻轻地挥了挥手。
牛蒙蒙送来茶水,轻轻放在桌面上,便退到一旁等候吩咐。
相陪朱佑樘已经三年有余,她是亲眼见证朱佑樘慢慢蜕变成为不怒而威的帝王,而她自己亦从丑小鸭变成白天鹅。
朱佑樘一边品着茶,一边慢悠悠地继续翻阅从各地送上来的情报。
待看到是建州方面的最新军情,他的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
在去年收复建州的战争中,大明以摧枯拉朽之姿横扫整个建州,将建州女真部打残,从而将整个建州纳回大明版图。
只是建州跟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接壤,不论是海西女真还是野人女真都习惯于抢掠,而今频频滋扰移居建州的百姓。
朱佑樘知道这个事情必须妥善处理,不仅是为了安抚移居建州百姓的情绪,亦是关系大明王朝东北粮仓的战略目标。
原本最好的做法是出兵讨伐,但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只是小股来犯,且自己这边亦有斩获,倒不至于大动干戈。
不过事情都是一个由小到大的过程,而野人女真此次不仅抢夺了建州百姓的财货,而且还做了杀人放火之事。
朱佑樘知道这个时候已经不能一昧地忍让,当即进行批示:“厚赐海西女真,陈兵于西,备战野人女真!”
虽然现在大明朝廷财政情况支持不了双线作战,但真要挤点银子打野人女真,并不是一件做不到的事情。
在制定东北的战略后,他更加深刻地意识到健康财政对一个帝国的重要性。
“呵呵……总算可以开始采金了啊!”
朱佑樘原以为广东方面又是索要钱财,结果翻开来自于工部左侍郎陈政的密报,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虽然黄金不能提高生产力,但手里拥有足够的黄金后,大明便可以奠定新的货币体系,从而慢慢地将整个世界的铸币税攥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