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煌的潜意识里就看姜望不顺眼,可他竟想不出为何会这样?隐隐觉得似是与刘行令有关,但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若仅仅是行令想拉拢姜望入青玄署,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到这般程度啊。
哪怕再是不忿,姜望澡雪境大修士的身份都是毋庸置疑的,他又不是白痴。
总觉得好像遗忘了某些事情?符箓的作用,若是面对境界够高的人,他们真要想的话,是能够发现端倪的,而帝师的言出法随则截然不同,说让你遗忘,你就怎么都想不起来,哪怕清楚自己忘了某件事,也不会生出怀疑的念头。
因此,申屠煌只能苦恼下意识讽刺姜望的事情,那自然寻不到半点答案。
若水秋自始至终都在看戏。阿空根本懒得看,那么多好吃的都吃不完,嗷呜嗷呜......太好吃了!
裴皆然只是抬眸瞥了一眼,像是已经清楚结果会是什么。申屠煌攥着拳头,凛冽的气息却在消散,他更是清楚,如果真的出手,下场就是死,可要给姜望道歉的话,亦是不可能。
他只有保持沉默,挺直腰背,仰着脑袋,‘逃’出大殿。
“祭酒与你说了什么?”殿内陷入片刻寂静,裴皆然蓦地开口。姜望舒舒服服半躺着,说道:“没什么,闲聊而已。”裴皆然起身,坐到姜望旁边,无视对面若水秋有些异样的眼神,说道:“不管乌侯最大的目的是什么,毁掉壁画是其一,那仅仅是有关烛神战役的微末记载,何须这么做?”姜望思忖道:“是壁画里有什么我们没发现的秘密?”他面色顿时变得凝重,微微端正坐姿,说道:“你临摹了壁画,但真正的壁画在浑城,乌侯......或者说幕后谋划者怎会知晓壁画的事情?祂藏在浑城?!”裴皆然说道:“我已将壁画的事情告诉祭酒,他可能会传音入密告知剑神......我去问一下!”心里难以确保的裴皆然当即掠出大殿。
姜望情绪有些慌乱。他担忧童伯会出什么事。若水秋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朝着阿空问道:“好吃么?”阿空点头如捣蒜,常祭酒搜揽各郡美食,应有尽有,让阿空不由高呼大爱!
......酒仙郡,浑城栖霞街。戌时一刻。有两道身影摸墙而行。
正是久违的蔡棠古与东重阳。他们耐心苦熬到今日,便是要寻找最佳的时机。
毕竟蔡棠古想得到所谓的祁国瑰宝,就没办法跟姜望打正面战,谁让人家是澡雪境修士呢,蔡棠古都被吓完了。
现在姜望离开了浑城,蔡棠古硬是再熬到裴皆然等人都离开,东重阳极力劝阻,又耽搁了些时日。
最终蔡棠古还是劝服了东重阳,开始行动。
“若要达成目的,很难跨过童霁,他自然不会是我们的对手,可如果留着童霁,姜望回来便能知晓,如果杀死童霁,虽能瞒天过海,但潜在的问题就更大了。”
“确信祁国瑰宝存在,只要拿到手,我们便都有望破境澡雪,届时又何必担心?浔阳候府终究落魄,除了姜望,谁会在意?”
“他就算查到我们头上,索性将其一块杀死,不会有什么问题。”明目张胆的覆灭浔阳候府,当然不成,可暗中施手,再能破境澡雪的话,他们就有了自保之力,蔡棠古想方设法的稳定东重阳的心。
为了此刻,他也是考虑良久,除了想要变得好看的愿望,更是想搏一把,否则就得等着寿终正寝,死亡永远会是修士最恐惧的东西。
摆在面前的机会,若任其溜走,蔡棠古觉得自己肯定会后悔。所谓富贵险中求,他拼了!
看着面露激动之色的蔡棠古,东重阳没再说什么。他们相识多年。有着过命的交情。
陪蔡棠古疯一把,且可能破境澡雪,何况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于情于理,他都只有全力以赴。
因谢吾行仍在浑城,他们必须速战速决。要第一时间让童霁‘闭嘴’,得到祁国瑰宝。
他们途径梁小悠所在院落的小巷。被梁小悠看在眼里。顾景风已前往奈何海,她虽然有着极大兴趣,终是没有跟着去,现在养伤才是最重要的。
但不妨碍她看一场戏。蔡棠古和东重阳很快便翻墙入了侯府,他们将气息内敛到极致。
天色已经有些昏沉。栖霞街万籁俱寂。童霁在前院廊下温酒。莫家兄弟一旁陪着。
“孙青睚有送回信笺,说公子在郡城,短期内应是不会回来,童伯与骆岘山一战受了些伤,可得好好休养,有什么事情都交予我们兄弟来做,免得公子回来,若见童伯累病,怕是会很担忧。”童霁微微一笑,说道:“你们有心了,我的伤无大碍,而且府里也没什么事情,来吧,尝尝。”他把温好的酒递给莫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