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水啊?我只是关心一下兄长的身体嘛。”
少年咬着后槽牙,语气艰涩道:“我身上有禁制蛊虫,说白了就是……不举。又修持纯阳体,这些东西根本动摇不了我半分。你也不许再和我聊这些了。”
明明他语气清冷愠怒,元无忧还是从他阴郁的脸蛋上,瞧出了他双颊泛起的异样红晕。李暝见那张染上怒意的脸上,终于添了几分活人气儿的生动,不再那么阴郁冰冷的像玉雕菩萨了。
她忍不住欠儿欠儿地凑过头去,细看他:
“呦,哥哥怎么脸红了?害羞了?你跟我什么没聊过啊?”
李暝见忍住一巴掌拍走她的脸的冲动,极力耐心地解释道:“就算从前有些冒犯…那也是在滴血验亲之前,我没体验过那些,跟你讨教而已。”
她好奇道,“真没体验过?我怎么觉得梦里你的反应挺真实呢,你要不是我血亲,搞不好又是一个高延宗。”
李暝见顿时拍桌大怒,“当然不算!那都是意y!而且…我身上有禁制蛊,不会动情的。”
“你嘴挺硬啊,但没有梦里那里硬。”
“不许胡说!”
而稳坐在桌对面的妹妹,忽然玩味一笑,“生气啦?被我说中了?哥哥莫非是舍不得离开我了?”
“……我现在就走!”
李暝见慌不择路,起身之际,垂在身侧的手却被她一把抓住!
旋即又被少年惊惧地扣住手腕,怒瞪她,
“你闹够了没?我原以为南疆已经够没有伦理道德了,怎么你比我还胆大妄为?”
她叹了口气,转而恢复一脸诚恳:
“李暝见,我听说了苗疆那些祭月的事,包括你这个圣子……过的什么日子,刚才的冒犯我很抱歉,我只想测验你的本性有没有被污浊。看来你这样的性格不适合留在南疆,早点带着舅舅回来吧,我们元家和华胥养你俩。”
站在桌前的黑衣少年怔住,他侧着身子颇显削肩细腰,身形细挑又挺拔。此刻他眼神一黯,本就萧条的侧影更显落寞、凄然。
“倘若你真心认亲,就别再冒犯兄长了。”说着,李暝见默默从袖中掏出一张绣帕来,伸手递给她。
望着手中的绣帕,元无忧诧异地望向他,“这是什么?你绣的?”
“你舅舅绣的,是…当年临行前,你母亲写给我父亲的诗。”
元无忧展开一看,只见上面拿簪花小楷绣着:冥冥之中独见晓,南雁北回朝凰来。
她暗自吃惊,“这是…我母皇写的?还真有点才气啊,那血书咋能写成那样呢?”
李暝见疑惑道,“什么血书?”
她摆手道,“那不重要,就是我母皇的遗诏血书,原本在郑府,现在被土匪抢走了,等我找回来有机会再给你看。”说罢,她手底下还在摆弄着绣帕,
“李暝见,这上面有你的名字呢。”
“不止呢,雁回是我父亲的名字。”
元无忧由衷赞叹道:“真是好名字!暝见也好听,还得你们陇西李氏会起名字啊。”
李暝见却长睫低垂,眼神落寞道:
“比起暝见,我更喜欢叫解忧,虽然我不喜欢为人解忧,但更不喜欢叫“招妹”。”
听着他语气平静、冰冷的诉说着不公,元无忧不禁心生怜惜,宽慰道:
“什么招妹啊,明明是你叫“黑暗里能看见光”,而我叫“光来了”。不是你召唤我,而是我为你而来,正如连蝴蝶都飞不出的十万大山,你却出来了,你不是娇弱的蝴蝶,你是北朝的雄鹰,是皇室宗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