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突然这么猴急啊?喂!”
瞧见男子忽然把手搭在自己腰上,元无忧更急了,赶忙拿右手摘下他的爪子!
高延宗却拿戴墨绿玉韘的洁白食指,来碰了碰她滚热的脸颊,眯眼笑道,
“害羞了?”
“你这是耍流氓!我是气的!”
“呵呵…我知道你不喜欢被冒犯,可你也太严人宽己了,你对我可是直接撕衣裳的。”
闻听此言,元无忧还真反思了一下,自己何时撕他衣裳了?但恩爱的次数太多,她没核实清楚,也没底气反驳,便气呼呼道,
“你要是觉得不公平,可以拒绝,在我面前你可找不来公平。”
男子摇了摇头,“我不是来找公平的,我只是想到你这两天都没换衣服,明天跟李公子见面,他恐怕会取笑大齐没照顾好你。”顿了顿,他又道,“我先去给你取套衣裳,你等我。”
“不必,我除了女子的亵裤,屋里还有一套换洗衣服,是你四哥让人送来的。”
高延宗忽然艰涩地笑了笑,“那我先出去回避一下,你把衣裳换下来。”
说罢不等她回复,他便扭头走了,还拎走了桌上的药包袱。
高延宗罕有这么君子,又规矩守礼之时,元无忧觉得意外,不知他这是更贤惠了,还是疏离了。
元无忧在屋里换完睡袍后,便撂下床脚的轻纱帘帐。随后又意识到恐怕让他误会,便又坐到地榻上,去收起桌案上的笔墨。
片刻后,高延宗端了一盆水回来时,只见身穿柔白色睡袍的姑娘,正坐在地榻上,剪桌面烛台上的灯花。
而黑衫男子进屋后一言未发,只把那盆水撂在地上,然后环顾一圈,找到她换下来的衣物后,从中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件犊鼻裈。
而后一手拿亵裤,一手拎起床脚的马扎,便坐在一旁的水盆前,冷脸搓洗。
见此情形,元无忧心里别提多窘迫了,她尴尬到头皮发麻。但似乎凡事发生在高延宗身上,都不令人意外。
于是她下榻穿上木屐,走到男子面前,唇角扯出个尴尬的笑来…
“想帮我洗贴身衣物就早说嘛,你为何亲手洗啊?”
“你不是只有一条么,又只有一只手。”
说这话时,男子头也不抬,只是动作僵硬地洒了一把皂角,继续搓洗着那块纯白布料。
瞧他的手法,也没表面那么镇定自若啊?甚至颇有皇室宗亲那种娇生惯养,没干过粗活的僵硬无措感。
“看你动作笨拙,不像给人洗过贴身衣物的样子啊?”元无忧故意说破,果不其然,看到了男子的耳尖瞬间红透,却仍低着头,把亵裤闷声搓的更用力了。她变本加厉地笑问,
“给别的姑娘洗过吗?”
高延宗搓亵裤的手一顿,愤然抬起红透的脸颊和溜圆的眸子。
“我哪有别的姑娘?我都没和别的姑娘这么亲密过…更别说帮人洗贴身衣物了……”
“啧,我的阿冲哥哥现在好贤惠啊…真像宜室宜家的夫郎,可我知道,你转头一出这门,就还是片叶不沾身,风光霁月的狐狸精。”
“哼。”高延宗含嗔带怨地闷哼了声,便低下头去,继续忙活手里的“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