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没觉得。我庇护你是出于惯性,你是很特别,但喜欢我的人,恐怕比你见过的人还多,我只是觉得你的身份地位适合给我破处罢了,绝非我想把忠贞留给你。”
瞧着她脸色越来越黑,高延宗暗自将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拳,他脸上依旧冷漠薄情,变本加厉道,
“我深知活命的必备条件不是爱情,而是效忠,我怕死,陛下再这样只怕也要死在男人手里。陛下难道不想体面的分开吗?”
一阵微凉的夜风吹起她臂上垂下的布条,红衫姑娘只长睫微垂,沉吟了下,便轻声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耽误你的前程了,我去看望我前夫哥。”
元无忧说罢,便一扶手臂,转身就走。
身后的高延宗却突然迈步冲到她前头,一伸胳膊拦住她,桃花眼眸光灼灼!
“等等!你已经害四哥为你身受重伤了,就不能放过他?”
说了那么多,高延宗还是看不惯兄长高长恭和别人亲近,在高长恭和元无忧中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奔向兄长。
至此元无忧才意识到一个荒谬、可笑又真实的想法,“你这次撵我走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留在齐国守着你四哥吧?”
只穿了纯白中衣的男子听罢,那张俊美白嫩的脸上毫无情绪波动,坦然的点了点头。
“对,我不能离开四哥,我宁愿陪他死,也不愿丢下他跟他的未婚妻私奔,独活。”
“好样的,高延宗你真是他亲兄弟!”
元无忧指着男子的鼻子,冷笑着补了句:“有你这句话,我走也安心了,死也安息了!”
说着,她气呼呼地扭头离开。
留在原地的高延宗望着她的背影,直到那抹红衫消失不见,他才注意到身后有脚步声走近。
“倘若你是为了我和她断情,我可要埋怨你了。”
他一回头,正瞧见浑身缠着白裹带的兄长站在身后,许是出来匆忙,只在肩头披了件绛红色外袍。
望着弟弟惊诧的目光,高长恭忙道:
“我并非故意偷听的……只是我住在正堂屋,离得近,听你们吵嘴半天了。”说着,他缓步走近弟弟身旁,小声道:
“还有,皇上在我屋里,他催我出来瞧瞧你们的。”
高延宗目露微惊,随即坦然一笑,摇了摇头,“亲眼目睹他的棋子并未情迷女昏君,皇上应该满意了吧?”
“这件事先放一边,皇上让我与你商议,怎么尽快把周国天子下庚帖之事说给她听,再让她写信回绝呢。你却在这时候与她决裂,她岂会回绝周国的求亲了?”
弟弟长睫覆眸,复又睁开,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那兄长你究竟是为自己的婚姻挽留她,还是为大齐的利益扣留她呢?忠爱难两全,兄长也挺为难吧?”
高长恭喉咙一鲠,随即摇头,“我并不为难,为难的是你。因为皇上把你娘…安德太妃带来了。”说到此处,见弟弟突然目露惊诧,兄长赶忙续道,“我今天看到她也惊了,以为是见鬼了呢……”
高延宗忽然一把握住兄长垂在身侧的手,目光凝重地与他对视道,“兄长信我!那是用蛊术制造出来的肉身傀儡,有人把她放回来,定是要逼我就范,陷害华胥国主的!”
“我正要说呢,她定是要有大麻烦。皇上今早瞧见你身上有她的印信,便没憋好事。如今更是连夜把祖珽叫过来了。不如我现在就以你长兄如父的身份,去催促她给你写下求亲庚帖,再当作回信送往周国如何?”
说着,兄长拖着病体、披着外衫就要往她所在的偏院去,被高延宗一把拦住。
“兄长别去!这种事还是我擅长,兄长且先回屋养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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