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高延宗你——”
听烦了高延宗这番怨夫控诉的苍白术,终于忍不住出声,二次打断元无忧的话!
“都住口!你俩在我面前闹劳燕分飞呢?翻那些旧账没有用,能过就过,不能过就分!反正又没成亲下庚帖,用不着写和离书。”
元无忧权当苍白术是放屁,只目光直勾勾盯着眼前的男子,高延宗那张苍白的娃娃脸,因怒气而涨得脸颊微微泛红。
但因他发青的眼眶和满眼红血丝的憔悴模样,元无忧心都要碎了,根本对他生不起半分气来。
可他一口一个“断了”,真让元无忧心口堵得慌。她到底是哪儿惹的高延宗失望透顶了,他怎么成天闹分手、断情?
“咱就说,难道跟我在一起你就那么煎熬吗?次次都是你提的分,怎么总像我辜负你一样?”
高延宗抿起唇珠,长睫微垂瞥向一旁,眼神黯然道:
“论相貌我比不过四哥,身材性情也…哪里都比不上,你又不喜欢风骚的,我这样开始就定性是狐狸精的,又跟你无媒苟合…日后也顶多是个外室,你根本不会爱上我。”
这样哀怨自卑的话,元无忧只在宇文怀璧口中听到过,她想不到,从前那么桀骜不驯、不可一世的安德王高延宗,居然有一日,会如此形容憔悴、神情脆弱的说出这些话来?
她刚要被气笑,随即翻涌上来的,是无法压制的心疼。
“在你心里,我就那么肤浅吗?”
“论家世门第,我也给不了你助力。论才智和能力我也就那样,你能喜欢我什么啊?”
男子说着,缓缓抬起泛红的桃花眼来,目光决然里,又带着几分希冀。
元无忧哀叹一声,
“那你呢?这些天你已经不知多少次,要跟我撇清关系。这次更是我一睁眼,你就迫不及待要断了。我挽回你的话已经说了够多,所以这次,你是下定决心了么?不怕后悔么?”
高延宗倔强地抿紧唇珠,眸色微暗道,“我这样没名没分的跟着你,一不图你财色,二不图你名分,就图你爱我,可我是第一次和人谈情说爱……不知道该怎样跟你相处,你对我还总是若即若离,我吃醋都吃不明白,陪着你你又觉得我是累赘,我…还不如腾地方。”
“噗……咱俩谁若即若离啊?明明是你个风流浪子手段了得,把我玩弄在股掌之间,三天两头跟我吵架,又弄新花样哄回我,我还没说自己心累呢,你居然还好意思倒打一耙?”
也不知哪句话击中了要害,高延宗登时愤然,“你嫌弃我从良也有风尘味,就早说啊!我高延宗又不是离了你活不下去!”
高延宗细瘦的长臂一挥,便推开她起身,只留给她一个孤寂的背影,把元无忧看愣了。
“哎?我哪句话说你风尘了?”
直到发现,他当真转身去找马了,元无忧才赶紧起身。
苍白术也在这时道:“你不去追他么?”
“不用你提醒,我也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