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皇您别说这些怪力乱神的话了,怪吓人的……”
“那咱娘俩说点触手可及的。”元明镜忽然拉过元无忧的手,拿温热有力的掌心攥着女儿的瘦长手指,悄声道:
“今天娘从馆驿出来时路过那孩子房间,发现他在做一些怪异的梦。”
“啊?您咋知道的?您会窃取人家的梦?”
“不会啊,娘直接问他的。主要是他说梦话都喊着你的名字,娘才问了一嘴。”
“……他许是梦里在骂我呢,您可别老不正经了。”
被母女俩晾在一旁半天的高延宗,看了眼周围的荒郊野林,他一人看顾两匹马就算了,此刻连黑袍女帝身后那匹马也要跑,他赶忙大跨步去拉住马缰绳!
高延宗属实是分身乏术,苦着脸为难道:
“皇上和国主别在这叙旧了,先找个安全地方吧。”
元明镜这才想起来还有第三个人呢,一回头,瞧见细瘦的男子正一人拉着三匹马,双手都不够用了,还有一只手吃力地拽着两匹……那样子别提多贤惠又狼狈了。
黑袍女帝这才将肃然的剑眉凤目一斜,去打量男子那张俊俏的娃娃脸。
“这孩子挺乖,听说是高欢长子的儿子?行五是吧?难为你陪朕女儿出生入死,来这龙潭虎穴里了。”
这位前朝霸主一开口,虽满嘴尘土飞扬,但大帝威风仍旧不减当年,刚才她跟女儿叙旧家事时,他一句都不敢插嘴,即便她刚才故作亲和地掰扯“陛下”还是“皇上”,都是他不敢造次的身份地位。
西魏女帝是为展现亲民,才跟他不轻不重地客套,倘若高延宗真顺杆子往上爬,才是不懂事了。故而此时,一听女帝话里没有点明他和她女儿的私情,高延宗心里直打鼓,赶忙谦然地、躬身行礼道,
“回皇上,臣下不敢催促您母女叙旧,只是出于安危考虑,此地离马厩不远不宜久留!皇上还请放心,臣与国主相识于患难,这次才斗胆来护驾,是出于同袍战友之谊……”
他急忙解释俩人如何相识,只说是战友,没敢提身世,生怕女帝刨根问底,嫌弃他是家妓所生,怀疑他居心叵测,意图不轨……
正在高延宗紧张地自辩时,垂在身侧的手却突然被人抓住……元无忧紧紧握住他冰冷颤抖的细手,仰头看向眼前的母皇,郑重道,
“他现在是我情郎,母皇您吓到他了。”
她灼热的掌心突然攥住他冰凉的手,几乎把高延宗烫的叫出声来!他惊慌地想抽回手,但又忍住了,只小声说道,“别这样…在你母皇面前让我矜持点行吗……”
元明镜把俩人此时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像成了棒打鸳鸯的恶娘,哭笑不得道,
“哎哎哎,孩子你别慌,朕不问你们怎么相识的,你俩过得好就行。”
说罢,她话锋一转冲女儿哼道,“倒是你个小白眼狼,是第三次为了他朝朕瞪眼了吧?真是有了夫郎忘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