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狱头要奸淫男囚后,安德王腰身微拧,一指身旁的牢头:“刀给本王。”
牢头连忙单膝而跪,将刀举过头顶,恭敬的给王爷奉上,却在心里暗自替那倒霉蛋默哀。
这安德王从鱼鳞护腕里伸出的手,那瘦长的五指白到、几乎瞧不见骨节。而后拿牢头的刀,递给了手缠布条、浑身是血的狱头,
“喜欢捅男人?你现在就拿刀尖捅自己后门,可饶你一命。”
那语气冷漠平和,却每个字都锋利得开了刃。
满场戛然鸦雀无声,不止周围一片弓腰的狱卒不敢吭声,连各监牢的囚犯都偷眼观瞧。
望着那二尺长一寸宽、单开刃的铜柄腰刀,倘若拿刀柄都有一线生机,大不了当众弄菊,就当给安德王展示了,可刀尖…那是奔死去的。
那狱头死的心都有了,“安德王别开玩笑……”
一旁的牢头默默把眼一闭,偏过脸去,心道安德王啥时候开过玩笑啊?走好吧兄弟。
众目睽睽之下,那红袍银铠的男子不再说话,直接劈刀斩了那人,快到狱卒都没看清他何时拿起的刀!便只见他嫩白如脂的左手背上,多了两点水光摇曳的暗红。
而那狱头被一刀割喉,只剩大脖筋牵扯着没尸首分离,瞪着突目当场毙命,而后跪姿直挺挺的、死尸栽倒在地。
他又把刀扔在牢头面前,在身侧一个狱卒的衣襟上蹭了蹭血迹,便只留下一句:“拖去乱葬岗,让掏肛的野狗陪他玩儿。”
而后朝身后一挥手,踩着堵在狱门口、那条小道上的死尸走进来。
一条挑灯长廊,夹在昏暗的诸多牢房之间,掖在其中一间的元无忧,被门口这情形震撼了。
早听闻齐国安德王自幼狠绝,砍头如砍瓜,也不问个价,没成想他真这么狠啊。
当浑身银白甲胄的安德王在牢门外驻足,还让牢头打开门锁,元无忧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此时姐弟俩不敢吭声,连孩子都不哭了。原来这活阎王安德王,还有婴儿止啼的功效?
这事儿坏了,下一个莫不是要切她脑袋?这种疯男人没有人性,她可不能跟他顶风而上。
外头天黑如幕,牢房里也阴暗潮湿,可这家伙一进牢房的门里,身侧是有俩狱卒给提灯的。
灼灼的灯辉将来者镀上一层金身。
元无忧仰头打量,登时感慨:这男的真高啊!
长身修瘦,套着精美层叠的银白铠甲,也未盖住那猿臂蜂腰,不禁让她想起一个白虏皇帝。
齐国安德王这人长相极好看,满头流墨青丝编成细辫、拢进了银冠高马尾。顶着个尖下颌、略显稚气的娃娃脸,有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柳叶眉,又生得挺鼻樱唇,简直像女扮男装。
只不过眼神儿不太好使。
他进了牢房先是眉头一皱,顾盼左右问:
“这里关着妖女和鬼父?”
缩在角落里的姐弟二人,许是因光线暗,没被人一眼发现,恢复了些精神的姑娘先发制人。
“呦,来个花木兰?你有二十吗?”
元无忧处在“妖女”的身份,可不该有闻别国宗亲,更何况这人属实雌雄难辨,正好套近乎。
身长高大的安德王这才发现,在眼皮子底下,缩缩着一个枯瘦的黑衫丑姑娘,他居高临下的视线落在小姑娘身上,如同俯瞰卑弱的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