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他觉得眼前,对面周国那个党项使者就是个突破口,且打听到人被囚在小长安聚,虽然这是刘秀兵败王莽之处,但女君不用担心,她这位西魏少主,面对鸠占鹊巢的鲜卑白虏,就如刘秀面对篡国反贼王莽一般,定会天降奇石襄助,匡扶汉家皇室一雪前耻!
元无忧也想给谋士信心,但别的谋士:主公此计若成,此城唾手可得,粮草皆入我手!
而这位祖刺史的计策,她听了半天,越听越害怕不说,都想报官抓他去了。
祖珽还在洋洋得意地道:
“女君信我,此计若成,保管十年内此地不会有人踏足,你的名字能医得小儿啼哭!”
祖刺史满腔热血的计策她并未采纳,且那小长安聚远在宛城腑脏之地,据此路途遥远,且有重兵把守,元无忧不敢去送死。
许是高元海的虔诚祈祷颇有见效,在元无忧打开灯罩换烛心时,小皇帝回来了。
他仍穿一袭绛红色军服,头勒抹额、墨发披散着,原本走路都垂着头无精打采,待瞧见屋里坐了一位红衫姑娘,顿时眉眼带笑。
“女君在此真是巧啊。方才席间见到安德王,朕便想回来问你呢。”
“问我什么?”
“问你在这文襄帝家诸子里,你更喜欢哥哥还是弟弟呀?”
“什么哥哥弟弟?”
“长兄做派的兰陵王,顽劣的弟弟安德王,他们兄弟脾性相反,却又实在血亲深厚,我若是你,就两个都收了。”
小皇帝此言一出,高元海便拉着祖刺史,小声要带他回避。
祖刺史却推攘着他,语气难掩兴奋,
“我瞎,我哪也不去,我就剩耳力好使了,还不让我听么?”
元无忧权当听不见俩活宝私语,正色道:
“……陛下别戏言。”
小皇帝见她坐在桌前,也走过来坐她旁边。
“何来戏言?高延宗为帮你出头,敢杀自己的侍卫兄长的爱将,被发配边疆都毫无怨言,却因郑府遭难而抗命,回到木兰城,你还敢说你们叔嫂之间没什么?尤其是那晚鸿门宴席间,你俩对视的眼神属实算不上清白。”
“……”元无忧真想给这小皇帝打晕,但她盯着他那张稚嫩漂亮的笑脸,也不忍心。
坐在她身侧一只绣墩上的高纬,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她,见她不语,更加兴奋起来,
“朕果真言中了?兰陵王那人古板憨直,必会守身如玉,安德王可是个风流人物,明面上可没看出来他勾引嫂子,那他私底下怎么勾引你的呀?听说他最初与你交好,是得知你成了嫂子,才与你疏离的?”
红衫姑娘听罢,无奈地挑了挑眉,凤眸微眯眼尾上扬,
“陛下究竟有什么情报系统,真会扯老婆舌无中生有,我只喜欢高长恭那种…得不到的嘴边肉,对风流人物可下不去手。我跟安德王是臭味相投的挚友,陛下误会大了。”
说罢,她从绣墩上潇然起身,作势要走。
小皇帝却一把拉住她袖子,不甘道,“什么臭味相投?你俩分明就是狼狈为奸!”
“呵呵!”红衫姑娘忽然抬掌、扣住腕上少年那只冰凉的细手。“你说狼狈为奸便狼狈为奸吧,陛下,想要陪他们兄弟一起么?”
高纬抬头,正和元姐姐那双危险地微眯的凤眸,四目相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