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无忧猛然想起之前元旸称他的“大家闺秀”,他是不露脚,在她面前他什么都敢露啊。
赶在她发怒之前,他忽然竖起食指在唇边示意噤声,并且拿眼神示意她往下看,随后展示了自己胸口密密麻麻的红疹子和浮肿,显然那脏水不是有毒也不干净。
元无忧恍然大悟,也没吭声,就默默地掏出偷摸带来的药袋,先是给鲜卑男子敷了消炎杀菌的药膏,又帮他裹上衣服。
即便外面几人在催,好奇的问里面怎么没动静呢?宇文怀璧依旧在动作慢吞吞的穿好。
元无忧先出去一步,跟他们说明了情况,表示要送周国主找守关人,回去诊治别是真中毒,宇文怀璧却固执的,仍要跟着她。
还拿润亮的深蓝凤眸望着她,语气哀求:
“寡人不会再拖累你了。”
元无忧:“……”
就这一跟着就坏了。
迎着残阳似血,听说最后一关有饭吃,众人都涌去第十一关的半山腰,准备无论成功与否都回到主峰,到第十二关吃饭。
宇文怀璧因腿脚不利索,每走一步又都被布料刮蹭的肌肤灼痛,行军速度便慢吞吞的,人还默不吭声十分倔强,只会在小姑娘来关切时,拿深蓝纯澈的眸子,朝元无忧流露出无助。
人家也没开口求助,元无忧偏偏吃他这套,甘愿给他当拐棍,并让其他人先走。
元旸和宇文孝伯见此情形,热情洋溢的拽着高长恭,声称要跟他争夺第十一关的魁首,激的他跟媳妇儿告了别,便带着队伍往山下溜去。
只留下队员阿渡来“陪同”元无忧和宇文怀璧。
——下山的路上,元无忧迎面却看到了闹闹。
她这次头戴牛角银冠,一身哗哗棱棱的银饰,不仅好听而且好认。
闹闹的目光却越过元无忧,望向站在她身后的阿渡,啧声道,
“你玉玺都被人偷了,还当小红脸是好人呢?”
元无忧一掏兜,玉玺果然不在了。
她错愕地侧过头时,耳后又传来闹闹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恶魔低语:
“他是白兰细作,倘若让他成了华胥男可汗的摄政王,你的国土就将丢失三分之二。”
面对此番污蔑,阿渡眼神委屈:
“姐姐别信她挑拨!我能图你什么?我忠于华胥,可不想当皇帝,我没那脑子,而且累呀。”
元无忧听俩人你一嘴我一嘴的,都脑仁子疼,“够了!你们不是一伙儿的么?狗咬狗这出给我看呢?”
沉默半晌未曾吭声的宇文怀璧瞧不下去了,从红衫姑娘身侧走出,冷声提醒:
“你二人各执一词,敢问玉玺究竟在谁手里?”
阿渡瞄了鲜卑男子一眼,却对元无忧啧声道:
“我最不喜欢他这种攻于心计和阴谋的男人,我喜欢阳谋,是你教我的。与其怀疑我这个老实人,倒不如……”
宇文怀璧凤目倏然戾气横生,“你污蔑朕?!”
瞧见红脸少年成功的祸水东引,引发内讧,闹闹笑的浑身铃铛哗楞作响。
就在这时,一梭银光咻然撕裂了山风,直冲元无忧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