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有些垂头丧气,云澜上神微微喟然,道:
“总之你记住,从你有记忆的那一刻起,每条路皆是你自己选的……”
没有人让她舍己为人,没有人让她为大义牺牲,没有人让她从魔界夺回女蓬的罗天神梭……
一切的一切,桩桩件件,皆是她审时度势做出的决定。
当年她爹给她一滴血,其实也不敢确定她抗得住由道君之血引发的考验。这份考验里既有大机缘,也有一般人难以承受的大灾劫。
都说天意难测,有些事情连她爹也无法控制,何况一般的神仙。
“所以说,我累世不得好死,其实是让我成为道君之女的门槛?”过了就是现在的她,过不了她就继续当一名平凡人?“不是让我为将来的殒亡做准备?”
天可怜见,她的话成功引起云澜上神的一点情绪波动,从惊讶到默然,再到无语。最终闭了闭眼,轻笑两下,看表情应该是被气的。
元昭默默瞧着他的表情变化,一语不发。
这问题她是认真的,她所有的疑问不正是由此引发的么?
“千辛万苦救的你,为何要让你送死?”云澜上神朝她灿然一笑,只是笑容里有着明显的鄙夷,“你扪心自问,除了给女蓬制造麻烦,你还能做什么?”
甭说他灵山一脉的弟子个个修为比她高,就说天宫吧。撇开上神不谈,就连有资格为苍生殉道的上仙也比比皆是。
她区区一个天上地下修行不足千年的小神,何德何能去为苍生殉道?
“……您别这么说话。”实话太伤人,她有亿点打击。
可能她的话太令人上火,云澜上神这次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便光遁离去,仅留下一段话:
“好好思过,如有下次,本座亲自教你。”
噫,好阔怕!独坐室内的元昭双手包住脸颊作惊吓状。望了望窗外,连师兄的影子都见不着了。走得真快,连本座的自称都出来了,可见是真的气坏了。
唉,放下手,元昭的心情略沮丧。呆呆端坐片刻,尔后起身走到平台外,朝九天之上的灵山方向毕恭毕敬地朝拜:
“孩儿知错了,以后定然不敢……尽量不再胡思乱想。”
不敢,不代表她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思想。吸取在下界做人时的教训,凡事要留有余地。把话说得太满等于自绝后路,举步维艰,哪怕说话的对象是她爹。
道完歉,元昭回到室内继续坐着。
看看水月镜,哎,可惜她布好的法阵……不,也不算可惜,能让师兄轻轻松松逃出来的算什么法阵?有待改进啊。
想毕,施法抹去水月镜里的咒术与法阵,让其恢复原状,等以后有更好的灵感再重新设置便是。
收起水月镜,然后拿起火铃果左瞧右看。
其实,有些事的确在她爹的掌握之中,那便是成功地把女蓬对天族之怨转移到她身上。她不是在抱怨,相反,她很乐意给女蓬添堵。
所以,这火铃果的改造她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