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出现在光幕里的一名仪表堂堂的中年人便是真君的转世。
他五官端正,道德三观俱备,独独缺乏情感意识。
人世间灌输给他的纲纪伦常,他毕生遵行,从不受任何外来因素左右。甚至法不外乎人情,这几个字他亦能贯彻执行到底,但有底线,从不多偏倚半分。
譬如他是执法人员,犯人若肯答应充当部门的线人,他亦能网开一面,视乎对方所犯罪行的轻重给予公平的判决。
遇到有悔意的犯人,面对这样的判决当然感恩戴德。
可世间终究是贪婪的人多,期盼以小功劳换取宽大的赦免,严重触犯他的底线坚决不允。可他的底线不是同僚的底线,每个人对于律法底线的解读不同。
人与人之间的矛盾纠纷由此引发,同僚绕过他答应犯人的要求。事后让他知晓,他毫不犹豫地把同僚和那犯人一并送入牢房。
有问题的不是他的行事作风,而是他的态度。
面对同僚的哀求,面对同事、上级领导的私下求情,他心里无惑无感,一意孤行。
“他此生命途已有改善,”五鹿星君看着光幕里,正在为亲爹妈举行葬礼的男子,“他之前的几世,为亲人治丧时未有一滴眼泪被骂妖邪侵体逐出家门……”
这辈子已经是他的第五世,前几辈子多半短寿,甚至早夭。因为他累世出生都不哭,长到七八岁既不会哭也不会笑。
无论背景是古代抑或现代,要么被认为有病被抛弃,要么被认为中邪一把火烧死或被祭了神明。
就算潦草长大,最终也是众叛亲离,孤独一生的下场。
元昭:“……”
此生,在光幕里,亲朋见他由始至终面无表情,只是按部就班地办理丧事。于是愤怒地质问他为何不哭,难道爹妈去世他真的不伤心?
“为什么一定要伤心?”他面无表情道,“世间一切物体皆有终时,生有何欢,死又何苦?”
他从小就不明白,一个婴儿的出生为何能让大家欣喜若狂,一个人的死亡为何要悲痛欲绝?生老病死,是一个万物自然的循环,课堂有教,闲书也有写。
明明道理人人都懂,可每逢生与死的场面,大家的悲欢情绪与他实在无法相通。
哪怕这是自己父母的葬礼,他依旧对痛哭的人们感到无语。
“你是不是摔过脑子?”亲朋相当气愤,“还是中邪了?”
他不语,仅默默地瞅了对方一眼。
外人听不到他的心声,光幕跟前的两人却能清晰听到一道心声:虽然自己是无神论者,但每逢看到这种场面他总觉得痛哭流涕的人像中了邪。
元昭:“……”
五鹿星君:“……”
真君的今生已婚生子,遵父母之命相亲结的婚,而且已经三婚。他娶妻生子只为遵循一个正常的人生,对女生只有本能的人欲,无情无爱。
所以,尽管他在学业、事业方面很优秀,却必须通过相亲才结得成婚。
跟他结婚的对象都是冲着经济条件来的,门当户对,有责任心就好。可结婚之后,长年累月面对他难免日久生情,可他不懂情,渐渐地女人就受不了了。
办完意外身亡的爹妈的丧事,他的第三次婚姻开始亮红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