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势不妙便开始叫嚣是她克了部落,只要她在部落一天,部落必有损伤。
而这次,部落的族老们没上他的当,重新把她推回首领之位。
毕竟他没来之前,部落一直好好的,除了天灾地动之外,基本上极少有因为人祸造成的损伤。最后,他被撵走了,然后在外边四处撩拨外族攻击大河部落。
受他唆使的部落每每铩羽而归,渐渐地,他所到之处皆受到排斥,最终不知去向。
今日一见,让她意外万分,没想到他竟还活着。
“桀桀桀,”对方一眼便认出她来,桀桀怪笑着拄着法杖朝她缓缓走近,并沙哑着声音问她,“大河氏,你可知错?”
呵,她有什么错?她淡淡瞥了对方一眼,继续凝望滔滔不绝的河流。
“大河氏,你可知自己曾经对大巫不敬?”对方盯着她絮絮叨叨,兴奋得声音逐渐尖锐高昂,“冒犯大巫者,当化齑粉回归混沌!”就问你怕不怕!
可她人老耳又聋,就算听到了也不为所动。
主要是她眼下除了等死或者往河里一扑之外,再无多余的力气或逃或抗,或与人进行无谓的争执。
只能坐听对方的胡喷,还好,河水奔腾的声音掩盖了大部分噪音。
估计那位巫师终于意识到她老了,听不见,忍不住仰天一阵狂笑。就算他的巫力大减,巫的寿命终比人族的长。他的年纪也大了,但还能跑能动能逃命。
而她,才百来岁便只能坐等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大河氏,”对手近在咫尺,让他狂喜过后感到分外疲累,蹒跚走近她的身后,阴沉道,“你寿元将至,但只要你求本巫,本巫可助你延寿百日……”
延寿百日,落在异族手里的她将生不如死。
“大河氏——”见她不答,男巫不耐的声音高高扬起。
“巫工,”吵死了!老人不耐地出声,音色沙哑无力,“你变了……”
“什么?”男巫一怔。
“你曾是高高在上,以诛灭邪魔为己任的巫。”老人缓声道,“可屠魔者成了魔,巫工,你巫力减弱的根源在于,你已不是巫,是魔……”
身后气息一瞬凝滞,良久之后才传来一句:
“大河氏,本巫给你一个纠正的机会重说一遍……”
“从出生至死,我依旧是我;而你已非你,”老人凝视河水滔滔,不紧不慢道,“终将堕落成魔。”
话音刚落,倏尔头顶被一件硬物插没入至顶。哼,她依旧冷漠地瞅着河面,任凭几缕温热的暖流缓缓自头顶滑落。
而站在她身后的一道身影则疯狂地仰天叫嚣,落下诅咒:
“吾巫工,愿以生生世世寿元为祭,诅咒大河氏世代为女,为众生所欺,不得好死,终归天殒——”
天殒之命,乃必散之灵,为天道所弃。
“哈哈哈,”看到这里,元昭忍不住肆意地仰天长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难怪她命途多舛,原来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