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满道:“这只是我的一个推测,如果陛下还在世,我实在想不到陛下要废了公子您的理由,陛下如果还在世就绝不会任由高重这样的小人瞒天过海,任意妄为。”
公子修道:“先生说的是啊,我实在无法相信父皇会废了我,这说不通啊,高重这小人是霍相多年心腹,难道他背后是霍相在指使?”
魏满道:“公子说的不错,如果不是霍铮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在朝野内外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到了能左右局势的地步,自太极宫事变,镇压太子兵变后,陛下几乎对霍相国言听计从,信任无比,如果霍铮这奸相在关键时刻反水,那如今这一切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公子修道:“赵大人就对此毫无异议吗?他也是四辅臣之一,难道他就眼睁睁看着我们落难而无动于衷吗?”
正当魏满要说什么的时候,对面牢房一道人影靠在大牢门口说道:“老赵早就指望不上了,自从陛下颁布旨意指定臣为辅政大臣的时候,仅仅隔了一天,我就一直没见过赵少府来上朝,还有右丞相王义,也没见他来上朝。”
“当时老夫还不明白为什么,如今看来赵大人与王相国很有可能都被霍铮那奸贼给软禁了,他现如今能自保就已经烧高香了,为我们说话那是不可能了,如今四大辅臣,四去其三,霍老贼已然权倾朝野。”
公子修听闻这熟悉的声音,就知道是自己的舅舅杨林,他凑到牢门口却看不清对面到底是谁,牢房里实在是太过昏暗。
公子修喊道:“舅公……”
杨林叹了一口气,说道:“魏先生,你说的不错,我早该想到是霍铮这奸贼在从中作梗,自他宣布我等为辅政大臣的时候,我与赵少府就再也没见过陛下的面,原来一直都是他在宫里矫诏传旨,直到如今身陷囹圄,才明白过来,悔之晚矣。”
魏满闻言,黯然失色,他本以为是霍铮与赵刍密谋要立公子晟为君,万没想到赵刍也早就被拿下了。
魏满道:“我明白了,那现在就只有一个可能,或者立公子尹,或者立公子焘为幼主,都是十一二岁的小娃娃,他霍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主幼臣强,也能做个十几年的权相,今后恐怕朝野内外就唯他霍铮马首是瞻,看来当年厉公之故事又要在本朝重演一遍,也唯有如此,他霍老贼才有动机欺上瞒下,废了公子您继承人的位子,恐怕公子的传位诏书也早就被这奸相给毁掉了。”
公子修一声怪笑道:“如果父皇早些立我为太子,哪里还能容得这些谋国权奸如此行事?怪也只能怪我命不好,每次离大位都仅仅是一步之遥,时也、命也、运也,哈哈哈……”
众人闻言内心悲愤填膺,如今身陷囹圄却也毫无办法。
此时丞相府中,高重已经带着所谓的罪状向霍铮仔细汇报了一番。
霍铮看罢卷宗,微微颔首,满意道:“好,很好。”
高重道:“恩相,下官已经按照朝廷规制定了公子修杨林等人秋后问斩,夷三族,现在铁证如山,满朝文武也没几个人敢为他们说话,眼下大事已定,就等公子晟回京继承大位了。”
霍铮闻言,目露寒光道:“还等什么秋后问斩?未免夜长梦多,既然证据确凿,明天就送他们上路,你负责监斩。”
高重闻言心中一颤,说道:“下官明白了。”
翌日早晨,今年冬季也不知是怎么了,天上的鹅毛大雪不停的下,丝毫未见停一会儿的迹象,天地间银装素裹,到处白雪皑皑,似乎老天爷也在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来净化这人间发生的一幕幕不堪入目的罪恶。
庆阳城郊外的法场周围围满了前来观刑的百姓,就这几个月是风云突变,没想到堂堂安国君公子修才风光了没几年,居然莫名其妙的卷入前太子之乱的事件被押送法场判了腰斩之刑。
百姓们私下也都议论纷纷,觉得很不可思议,前太子之乱都过去三年多了,怎么又忽然旧事重提?恐怕这里面肯定有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秘闻,一时间百姓私下以讹传讹谣言满天飞。
此刻法场外,一辆又一辆的囚车缓缓驶入了法场,为首的便是曾经风光无限的安国君公子修,其后是杨林、杨延二人,三人身后数千连囚车都没资格上的便是曾经跟随公子修的数百门客以及三人的直系家属。
可叹!三人风光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旦家里的顶梁柱失势,这些人也得跟着一起下地狱。
午时,监斩官高重抬眼看了一眼时辰,午时三刻已到,法场中三通鼓声毕,巨大的铜质号角响彻云霄。
高重面无表情的扔出令牌,厉声喊道:“斩。”
众囚犯皆被押解到行刑台准备腰斩之刑,就在此时,法场外飞来三骑高喊:“刀下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