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铮闻言,连理由都赖的找了,笑呵呵道:“太子殿下,您放心,崔相国身体康健,肯定没有问题,本相劝您还是别见了吧!”
太子闻言,面色微变,只好尴尬的说道:“好!好!相国大人日理万机,孤就不打扰了。”
霍铮微微躬身行礼道:“臣,恭送太子殿下。”
霍铮知道自己算是把太子给彻底得罪了,不过也无所谓了,能拖得一时就一时,只要陛下能醒过来,一切还有回转之余地。
太子回到车上,就招呼百官回去了,现在就算是硬闯也不可能了,秦、刘二人也与太子同乘一车回宫去也。
此时太子车上,秦绍恨声道:“这老东西,居然连理由都不找了,我担心,这算是彻底摊牌了吗?”
太子面沉似水道:“连崔相国都不让我们见一面,孤真的很担心老师的安危。”
秦绍听罢,说道:“崔相国一定是已经见过陛下的真实情况才被霍铮那老贼给扣下了,你们说崔相国他会不会…已经…”
太子与刘瑜听闻此言,也是好一阵沉默。
刘瑜面色凝重道:“太子殿下,如今崔相生死不明,我们应该着手开始应对万一之事了。”
太子摆手道:“吉人自有天相,孤觉得霍相还不至于疯狂到不给自己留有丝毫退路的地步……”
太子想起霍铮脸上一闪而过的阴狠之色,此刻心中依然惊骇莫名。
刘瑜脸色一变叹息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秦绍听罢刘瑜的感叹也沉默不语……
太极宫宣政院中、左丞相霍铮、御史丞高重、郎中令曾巩、卫尉杜郴(chen)、还有几名并不是位列九卿的大夫官员,这些人基本都是陛下很信任的重臣,也都在宣政院听政办差,被朝野上下私下称为内朝官,帝国上下,政令皆由此出。
此时霍丞相主持宣政院议政事宜,霍铮道:“现在诸位同僚都是陛下的股肱之臣,陛下如今这般模样,诸位也都清楚,现在朝野上下都流传陛下已经归天,可是现在陛下这幅模样,是绝对不能见天日的。”
卫尉杜郴道:“相国大人,这张国师还需要多长时间可以让陛下清醒过来?”
霍铮叹了一口气,说道:“至少还需要二十天左右,陛下一定能醒过来。”
杜郴心念一动,说道:“霍相国,要是万一陛下醒不过来该当如何?”
还未等霍铮说话,郎中令曾巩道:“陛下一定能醒过来,现在这种时候我们只能选择相信国师能妙手回春。”
曾巩话音刚落,大殿中众人也都沉默不语,曾巩的潜台词他们听的明白,万一陛下醒不过来,这就有嘴也说不清楚了。
太子殿下一旦乘皇帝病危,提前登位,他们这些人搞不好会被太子一党污蔑为与张道灵这种妖道搅和在一起暗害皇帝,别说保住眼下的一切了,能不能保住脑袋也是未知数。新君上位,也正好借这个由头把他们这些前朝遗老扫荡干净,也好快点给新朝重臣腾位置,可他们心底里谁也不想闹到跟东宫彻底对立的局面,毕竟太子是未来的皇帝。
卫尉杜郴道:“相国大人,现在必须控住住朝野舆论,不能任其蔓延,一定要严厉惩处造谣生事者。”
御史中丞高重,说道:“杜大人,这谁都看得出来,这是太子党在造谣生事,已达到企图左右人心,如果我们下手把他们都抓起来,岂不是落人口实?”
卫尉杜郴,皱眉道:“难道我们就只能放任自流?上次太子殿下亲自来逼宫面圣后,我听闻太子一派的亲信已经在外朝上蹿下跳,左右串联,若是不加控制,京城内搞不好会出乱子。”
杜郴唉声叹气道:“怎么就闹到了如今这般局面,如果上次万寿宫不出事,死了那么多宫人,或许东宫那边就不会察觉到陛下出事了,我们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被动,哎!”
卫尉杜郴是明显是不想搅和进这乱局中,可现在也是身不由己,他任职九卿之一的卫尉,是掌管护卫庆阳的军事长官,他只能祈祷皇帝早点醒来,祈祷京城不要出大事。
霍铮看着宣政院这一圈同僚,也是烦躁不已,他们都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有立场坚定的,也有态度暧昧的。
现在陛下这种情况,如果不是当初及时果断的封闭了太极宫,眼前这帮人也未见得个个都是绝对忠于陛下的,搞不好就有无耻小人提前跑去东宫,抱太子的大腿了,现在也只能强行把他们绑在一根绳上,休戚与共。
此时,一名寺人走到霍铮身边耳语一番,霍铮闻言,惊道:“此言当真?”
寺人连连保证千真万确。
霍铮终于忍不住长长舒了一口气,对宣政院众官员说了一番石破惊天的话:
“诸位大人,陛下终于醒过来了。”
此言一出,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众官员悬了几个月的心,终于放进肚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