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把汉王府修建的像个小城堡似的,分为外城与内城,内城住人,外城则驻扎着王府的护卫。 朱瞻壑与常威来到外城的校场上,只见两支骑兵分列两侧,旌旗招展刀枪林立。 朱高煦一身铁甲站在校场上,身后两个千户按刀而立,一股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父亲! 朱瞻壑快步上前向朱高煦行礼道。 嗯。 朱高煦点点头,随后就注意到比他还要猛上几分的常威。 你是常家的那个小子吧? 朱高煦打量了一下常威,竟然主动问道。 启禀王爷,在下正是常威! 常威也激动的上前行礼道。 不错,长得倒是一副兵样子! 朱棣点了点头,随后这才伸手将两枚令牌取出来,递给朱瞻壑道:拿着吧,这是调动两兵卫兵马的令牌,以后他们就归你管了! 爹,我又不知兵,拿这令牌也没用,不如还是由您代为保管吧! 朱瞻壑十分真诚的道,他对军事这方面真的没什么兴趣。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哪那么废话? 朱高煦却将令牌直接塞到朱瞻壑手里,他现在心情很不好,毕竟这三卫兵马都是他精心挑选,亲自操练的,哪怕只是交给儿子,他也十分不舍。 接着朱高煦又将身后的两个千户介绍给朱瞻壑,其中一个叫周成,另一个叫许烈,他们都是朱瞻壑的心腹,靖难时跟着朱瞻壑出生入死,可以说是百战的老将。 朱瞻壑对两位千户也十分客气,也难怪朱高煦愿意交出令牌,两支护卫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有没有令牌其实区别不大。 交接过后,按照军中的规矩,周成与许烈各率自己手下的将士,直接开始演武。 朱瞻壑的护卫全都是骑兵,因此演练也以骑战为主,同时穿插着马术箭法等表演。 校场上战鼓轰鸣将士们喊杀声震天,虽是演练,但依然有一股凛冽的杀气扑面而来。 哪怕像朱瞻壑这种对军事不感兴趣的人,这时也感觉胸中的热血开始沸腾起来。 等到将士们演练完毕,朱高煦忽然扭头向常威问道:可学过武艺? 学过! 常威早就激动的脸色通红,这时听到朱高煦的问话,立刻十分激动的大声回答。 好,有没有兴趣下去演练一番? 朱高煦指了指校场问道。 在下遵命! 常威也不客气,直接迈着大步下场。 有人牵来战马,但常威并没有立刻上马,而是重重一拍马肋,激的战马向前飞奔。 直到这时,常威这才迈步飞奔,几步追上战马,随即一个飞身上马,稳稳的坐在马背上。 紧接着常威取下弓箭,距离箭靶百步开外,直接张弓搭箭。 只听嗖的一声,一支长箭如闪电一般,砰的一声正中靶心! 这还只是个开始,接着常威在马上表演了侧射仰射等高难度动作,但每一箭都正中靶心。 周围的将士看到如此神技,也都是轰然叫好,甚至连朱高煦也微微点头。 等到一筒箭射完,常威伸手从一个骑兵手中抢过一柄长枪,又在马上演练了一套枪法,一杆长枪被他舞的呼呼作响,只见枪影不见枪身。 最后常威舞的兴起,身子猛然一翻,竟然从高速奔跑的战马上跳了下来。
但常威却没有受伤,而是落地后一个打滚,紧接着鹞子翻身跳了起来,又接着演练了一套步战枪法,长枪被他舞的风雨不透,威势十分惊人。 常兄真是好武艺,我竟然不知道他还有这种本事! 朱瞻壑看的兴起,这时也不禁连声赞叹道。 这时常威终于演练完毕,抛下长枪快步来到朱高煦面前行礼道:常威一心从军报国,愿在王爷帐下效力,还请王爷收留! 朱瞻壑闻言也是一愣,他没想到常威竟然想投靠父亲,如果自己没有穿越,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想到这里,朱瞻壑也扭头看向朱高煦,在他看来,常威如此出色的实力,应该会得到父亲的青睐。 结果万万没想到的是,朱高煦竟然冷淡的摇了摇头道:当年太祖皇帝与你祖父开平王平辈论交,算起来你我也是平辈,所以效力什么的就不必提了! 朱高煦说完也不等常威再说什么,十分果断的转身就走,丝毫不给对方机会。 这 朱瞻壑看着朱高煦离去的背影也一头雾水:难道常威身上有毒吗,这么优秀的将才都不要? 主动投靠被拒绝,常威一张脸也涨的通红,脸上的神情变幻不定,最后化为一声长叹,本来挺拔的身躯也一下子佝偻下去。 世子勿怪,是在下唐突了! 常威垂头丧气的向朱瞻壑行了一礼,随后转身离开,孤单的背影看上去无比落寞。 朱瞻壑想叫住对方,但几次想要张口却又没能出声,因为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世子想不通王爷为何不收下这个常威? 就在这时,马安这个狗腿子忽然凑到朱瞻壑身边低声问道。 你知道原因? 朱瞻壑看着走远的常威一眼,这才向马安问道。 小人的确知道一些。 哦?那你说说! 朱瞻壑双手抱胸站直身子道。 其实原因并不复杂,常家当初站错了队,常威的父亲常升,死在靖难的战场上,在王爷看来,常家是战场上的敌人,您想王爷怎么会用敌人之子呢? 马安再次轻声解释道。 等等,你之前说过常威在我们这个圈子的名声不好,张忠和朱勇也都不喜欢他,应该也是这个原因吧? 朱瞻壑猛然醒悟过来问道。 世子爷英明,正是如此,无论是英国公还是成国公,或是其它的勋贵们,那都是跟随万岁爷靖难起兵,从北京打到金陵来的,常家不识时务,妄图阻拦天兵,最终落得家破人亡,要不是万岁爷念在开平王的功绩上,恐怕常家早就被满门抄斩了! 常威的事在勋贵圈本就人尽皆知,只是朱瞻壑不记得以前的事,所以才需要马安提醒。 原来如此,不过常威武艺精湛,性子也十分沉稳,只需要稍加锻炼就能成为一个不错的将才,弃之不用未免太可惜了。 朱瞻壑先是点头,随后又一脸惋惜的道。 世子说的是,常威天生神力,又从小读书习武,从十五岁起,他就四处寻找入伍的门路,如果他是平庸之人,收了也就收了,反正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但常威的表现太过扎眼,谁知道他会不会为父报仇?别人都担心养出一个狼崽子,所以没人肯收他。 马安嘿嘿一笑又补充道。 大明的勋贵有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跟随朱元璋的开国元勋,但这批人被老朱杀了大半,靖难时又被朱棣灭了一部分。 朱家爷俩就像是约好了似的,将开国勋贵们几乎一网打尽,就算有些开国功臣还保留着爵位,也大都被边缘化了,没什么实权。 因此现在大明的勋贵,主要是跟随朱棣的靖难功臣,这些人把持着军中的大权,只要他们不松口,常威根本没有机会进入军中建功立业。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朱瞻壑感慨道。 如果常威的表现不是那么优秀,那些勋贵可能也不会在意,但现在常威越是表现,反而越加重别人的戒心,就连朱高煦都不愿意用他。